捅了太子一刀后(12)

裴琅没有解释,手指一松,放开她的衣角,就要走了。

姜君瑜呆在原地一会才反应过来,后知道后觉开始生气:枉费我夸了他一大圈,结果还不是为难我?!

叵测?!就没有人比他裴琅给叵测我了!

福嘉也终于明白过来,同情地拍拍她,给人递了个眼神。

姜君瑜恨不得学兄长刚满一岁的小女儿嚎啕大哭,拽着裴琅的衣角和他说欺人太甚。

“仪态有失,罚抄。”

她马上就能想到,裴琅一定会这么回她。

不知道那什么心声到底从何而来能被她听到。

但总之,裴琅决计不是个好人!起码不是个好表哥!姜君瑜愤恨地想。

*

林长风是热场的熟络性子,福嘉和他一道上吵吵闹闹,间或着姜君瑜打一会圆场。

李侍郎家的小公子话少寡言,是个腼腆的性子,在一块也多是听他们三人说话,时不时被点到名字会垂下头,红着脖子回话。

他和他父亲性子倒很像,姜君瑜想,之前姜善中夸过,说他父亲在朝中虽没什么势力,但性子随和,不与人为恶,在官场也算混得如鱼得水。

姜君瑜托他帮自己抄书被李信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叫她一时之间都觉得在欺负人似的,连忙出声:“你要是不方便直和我们说就是。”

“不、不碍事的。”李信安磕巴了一下,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她们。

“好!”福嘉性子大大咧咧,闻言大乐,接着就要拉姜君瑜去看常王妃送她的珊瑚树。

姜君瑜被拖了几步,后面的李信安好似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开口问:“什么时候给姜小姐?”

“十九之前就好了。”姜君瑜回头看他,冲他微微一笑:“届时请你吃桃花圆子。”

李信安于是也跟着笑了一下:“那我抄完吩咐小厮去姜府。”

姜君瑜恍了下神,扭回头不自觉蹙了下眉。

“想什么?”福嘉问。

兴许是今日春光太好,刺得她失神片刻,叫姜君瑜总有些不安,她犹豫片刻,终究开口:“我总觉得李信安像谁。”

福嘉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她踢一脚石子,看它滚远,附和:“我也觉得他有些眼熟。”

*

常王妃的寿辰之宴可谓宾主尽欢,常王送了几圈人,等回了书房才看到裴琅。

他站在案前,垂着眸看桌上的墨宝,听到动静侧身回头,无不妥帖地喊了句“皇叔”。

常王对裴琅却没什么好脸色。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轻轻“哼”了一声,问:“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殿下何事?”

裴琅没有理会他的冷淡,自己也坐下了,倒了盏茶给他,也接了盏给自己。

茶水的雾气慢腾腾地升起,叫常王一时之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皇叔最近对文房四宝倒是有兴致,孤前日收了块上好的徽墨,特来送予皇叔。”

水雾散得差不多了,终于叫常王可以勉力看清对方。

裴琅的眼睛眯了一点起来,眼珠黑透,直直地朝他往过来,里面仿佛装了块寒冰,轻而易举就能叫人从后脊生上一股寒意,再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要一寸寸将人冻住。

此刻叫常王莫名想到与裴琅第一次这样清谈。

圣上继位,对他尚且不如现今的百般防备,命他领兵驻边疆。待回京,少年太子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邺,笼络了民心。

他自幼被宠惯,皇位传了今上颇有微词,仍记手足之情按下不谈,谁知腾空又多了个太子。

再怎么不承认,可他终究对龙椅还是动了一点心思。

班师回朝后正逢秋猎,他吩咐手下将马厩里太子所马下了发作癫狂的药物,为的就是看这位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出的洋相。

少年裴琅堪堪与他一般高,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垂着眼皮,一副再怎么不过的温顺模样,听着他的激将也只不过是弯了下唇,应一声“好”。

再然后,便是常王此生都不愿回忆的噩梦。

被发狂的马从马上甩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疑心不过是自己一场错梦,为何受伤的不是裴琅!

他惊愕不已,一双眼血丝遍布,足上骨裂的痛感无孔不入,要将他活活疼死。

少年裴琅已经能八方不动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他恰好的忧虑、担心、难过。

都叫常王无数次疑心——莫不是真是那小厮动错了手?

和裴琅的清谈在他伤痛未好全的阴天。

他带着众多补品,推门而入,眸中的情绪和现在一般——无悲无喜,只是带着凉意,冰得人浑身打激灵。

他冷静而冰冷地开口:“江太医和孤说了,常王腿伤落了病根,后半辈子怕是都骑不了马了,皇叔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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