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将他恶臭的尸体当场火化了。
一阵风吹过,灰白色的骨灰随风扬起,散落在街头空气中。
到死都没能离开他最屈辱的地方。
如同安宁一样!
阿塔长出一口气:“总算不负所托,解决了这个人渣,我们走吧。”
祁安:“还不能走,还有一件事。”
阿塔:“……差点忘了。”
小县城高中门口。
半边脸毁容的女人守着茶叶蛋辣条摊,不时招呼着路过的行人。
祁安站在远处看着,神色一片漠然。
安宁自高考后离开县城,到死都没有和安母说过话。
前两年过的太苦,他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
过了两年当了模特,收入涨了,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收入稳定后,他开始每个月给安母寄一笔钱。
不多不少,整整两千。
他给的起更多,但他不想给。
因为他自己那十八年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花不了多少钱。
他想着,安母养了他十八年,他就尽十八年的赡养义务。
然后就当自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刚寄了两年就被宋泰囚禁了,宋泰为了不露馅,就接着寄。
到他自杀,等于前前后后一共寄了五年。
祁安在读取安宁的想法时,除了弄死宋泰,还有一个就是,将剩下的钱一次性给完。
他想着,给完这些,他就再也不欠这个女人什么了。
他想干干净净的离开,不亏欠任何人。
祁安站着在远处看着,半天没动。
阿塔问:“怎么了,老大?直接给钱走人啊。”
祁安冷笑:我不是很想给她,怎么办?”
阿塔也不想给,他小声道:“可是这是安宁的意思……”
祁安没有再说话,她沉思了会,变换了容貌,径直走到了安母的摊子前。
“小伙子,要茶叶蛋还是辣条啊?”安母热情招呼。
祁安道:“我是安宁的朋友,几年没见他了,请问他还好吗?”
安母热情的脸色冷了下来:“不知道。”
祁安:“你都没联系过他吗?”
安宁离家出走后,安母没有找过他,就像没有这个儿子一样。
后来,安宁第一次寄钱的时候,给安母发了条短信,表明了身份。
所以安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的。
只是钱从来都是照收不误,却一次都没联系过他,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那三年里,但凡她主动联系安宁一次,宋泰说不定都会有所顾忌。
安母不耐烦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走人,别影响我做生意。”
祁安定定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安宁是你的儿子吗?”
安母冷冷道:“不是,我没有那样不正常的孩子。”
一个哑巴就已经够让她抬不起头了,居然还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她没有那样的儿子。
安母的话打消了祁安最后一丝顾虑,她果断转身走了。
这钱,她施舍乞丐都不会给这女人。
她不配当母亲,更不配拿安宁给的养老钱。
祁安虽不懂人类的血缘亲情,但她觉得安宁的想法不对。
她认为安宁从来就不欠安母什么,反倒是安母欠了他的。
父母擅自将孩子带到这世上,本就有好好抚养他长大的责任和义务。
父母真心爱孩子,对孩子好,孩子自然爱父母,也一定会回报他们。
父母不负责任,孩子也没有必要顾念什么血缘亲情。
安母从来就没有好好尽过当母亲的责任。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宁的悲剧,她也是加害者。
所以祁安第一次食言了。
食言就食言吧。
谁让她不爽呢。
回到虚无空间,美丽的青年魂魄上的怨气已经消失了。
他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目光温柔地看着阿塔怀里抱着的嘟嘟,伸出手虚虚地摸了摸。
最后,他微笑着用手语向祁安和阿塔道了谢,然后就离开了。
祁安收了魂力,就看到阿塔抱着嘟嘟撸毛,小脸皱成一团,长吁短叹的。
“怎么了这是?”祁安问。
阿塔吞吞吐吐半天才道:“老大,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啊?”
“什么意思?”祁安没明白。
阿塔:“就是……他们生前已经那么可怜了,死后还得受魂力流失之苦,是不是有些……”
他说不下去了。
祁安啧啧两声:“小屁孩长大了,都开始懂人类的感情了。只是你学什么不好,非学本座最讨厌的毛病。”
“啥毛病?”阿塔问。
祁安冷笑:“圣母病。”
阿塔:“……”
祁安道:“本座帮他们报仇,完成心愿,化解他们的不甘和怨气,代价就是他们的魂力。本座强迫谁交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