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家回来,林晚倾依旧对今日之事过意不去:“这次是我不好,那夜睡着了,没有听到夫君的解释,事后也没有弄清事情原委,才惹出今日之事。”
“罢了,误会既然解开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确定你是否听到了我的解释,只把真相说出来就不管了。”
陆航之闻了闻春芽泡好的碧螺春,清新的茶香疏解了他一日的疲劳,心情慢慢放松。
林晚倾低头看了眼手边的茶,暗暗地鼓足了口气,问道:“那李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夫君的吗?”
“夫人不信我?”
“不,妾身并非这个意思……”
林晚倾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心中莫名觉得堵。
那她岂非又要担起为他们陆家生儿育女的责任?
“不过,既然我都回来了,我们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陆航之的意思很明显,林晚倾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头就大。
她十分遗憾自己的又一个愿望破碎。
“母亲的孩子就是我,只能有我!”
陆寅突然蹦出来,插足他们之间。
他的声音很大,可谓是震耳欲聋。
陆航之眼底全是不屑:“我们的事和你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子!”
“休要无理取闹,当心我揍你。”
“我才不怕你呢,今日就是我告的状,你有本事就揍啊!”
别看陆寅人小,但胆是真的大。
原来今日是这小子告的状,怪不得林家人会误会他。
陆航之没想到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人竟是他,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晚上的,这对父子间的火药味相当浓烈,战况一触即发。
“阿寅,不可以这么和长辈说话,赶紧和父亲道歉。”
林晚倾拍拍孩子的背,好言相劝。
可陆寅唯独在“子孝”这件事上,是连林晚倾的话都不会听的。
他不服气地给陆航之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跑回了卧室。
“这孩子……”
林晚倾来不及抓住他,便让他这么溜走了,简直是个小老鼠。
“阿寅还小,还是需要慢慢教的,夫君不要介意。”
“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只是那孩子的性格应该改一改,实在是任性。”
“其实他平常并不这样的,就是……”
林晚倾犹豫是否要说出自己的看法,陆航之瞥过去,大约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就只针对我?”
陆航之一语道破,林晚倾抬眼,和他对上视线,点了点头。
两人相坐无言,谁都想不透为何陆寅会这么讨厌陆航之。
不止是他们二人,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陆老爷还时常把林晚倾和陆远之叫去,三人一起商量如何增进这对父子间的感情。
陆家没少在这上面下工夫,为了这家和睦,所有人操碎了心。
今日不是让陆航之陪陆寅练字,明日便是要陆航之陪陆寅玩耍。
然而每次精心的准备,陆寅都没给陆航之什么好脸色。
因此两人一言不合就吵架,林晚倾和陆远之便要在旁边劝架。
“母亲,王八蛋的字丑,我不想要他教我写字。”
“不识字的人是这样的,当心出去了别人叫你文盲。”
“阿寅不准这么没礼貌,他是你父亲!”
“小阿寅乖,听二叔的话,要做个听话礼貌的好孩子!”
这边劝完了,没过多久又能闻到那火药味。
陆寅甚至还经常整蛊陆航之,不是在他的茶水里放盐,就是在他的鞋子里放针。
陆航之每次教训他,他都是拿相同的理由脱身:“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看着陆寅那欠揍的得瑟样,陆航之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招财,你今日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王八蛋哦。”
“旺旺——”
“你可不能因为他是这个家的主人就怕他,一个王八蛋而已,你不要害怕哦!”
“旺旺旺——”
陆寅趁人不注意,从狗窝那里牵出了陆家的护院犬。
一个还没有狗大的孩子,与其说是他牵着狗走,还不如说是招财拉着他走。
陆寅牵着狗,在院子里寻找陆航之的身影。
他听闻陆航之今日在家,但把招财牵出来前,他尚未清楚对方的位置。
“你做好生产完后的打算了吗?”
“这个……还没有……”
“时候也不早了,你要尽早做好打算才是。”
“好……”
陆航之忙完公务,忽然想起李氏即将临盆,便来找她商量生产后的打算。
李氏捧着已然圆滚的肚子,由婢女搀扶着,每次与陆航之谈论此事,她的兴致就不高,似乎就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