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为舟顿时就挣脱了那老鸨的手：“我不去！”
那老鸨顿时变了脸色，阴恻中又带着丝得意：“那可由不得你。你家男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说什么都不算。”
张海天立马说道：“老妈妈，你看我养得这么好，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媳妇，卖死契的话，您好歹再添点。”
老鸨看了他一眼，伸出5个指头：“再添5两，不要我就不买了。”
说着老鸨就要起身。
张海天连忙笑道：“卖卖卖！”
老鸨一招手，有个瘦高个的男人进来掏出来一张字据：“画个押吧。”
蒋为舟一看这要是画上去了，自己就真的进了贼窝再也出不来了，便一把扑上去，要把那字据撕烂。
瞬间张海天一个爆头打的蒋为舟直晕乎。
下一秒，从门口又冒出了几个男人，麻溜地就用拇指粗的麻绳把蒋为舟五花大绑地捆起来。
蒋为舟亲眼看着张海天在那纸上摁了红手印，接过了对方给过来的一包银子。然后自己被几个男人抬了起来。
蒋为舟边哭边骂，边骂边哭。
而她却只能看着张海天数着银子高兴得两眼直放光，数完了银子，下一秒就欢天喜地地出了门，直奔一条不归路而去。
一路上，蒋为舟感觉自己的眼泪都流尽了。
死契，这意味着，她在妓院挣得每一分钱都归妓院所有，这一辈子，除非她死，或者妓院不要她了，不然她永生都不可能再离开了。哪怕她逃出去，也因她是被张海天正儿八经签了字据卖掉的，官府还会帮着妓院来抓她，抓回来会是什么样，蒋为舟想也知道。
回想起自己短暂的十多年人生，又想起身边的许多女子，她觉得这世道为何对女子这么难？
男人也害女人，女人也害女人。父母也害女人，孩子也害女人。
后半路，蒋为舟哭尽了眼泪，只眼圈发红，一言不发。
老鸨趁机又做她工作，夸她懂事，又说她模样好，好好调教一番，定能成为院里的头牌。到时候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一个赌徒好啊？
到了妓院。
蒋为舟抬头，妓院门口只有一个小小的匾，叫做“隔香室”。进了里头，大概十几间小屋子，每个屋子门口挂着一个牌。
蒋为舟被解开了绳子，老鸨常桂香叫来了正好中午吃饭的其他妓女：“来来来，今儿我们院里来新姐妹了，大家都见见。”
蒋为舟站在原地一一看过去，这些女子头上都戴着花，身上穿着秀丽的衣服，眼神麻木又呆滞。
刚才拿契约给张海天画押的人是老鸨的骈头，这里的人叫他“鱼工”，此外，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监视这些妓女的人，叫做“龟爪子”。
老鸨叫蒋为舟开始接客，蒋为舟自是不愿，但也知道如今落入了狼窝，如果反抗，除了被打一顿外没有任何用。
看来也只有一死了。蒋为舟当即要去撞墙，却被鱼工一把抓住。老鸨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笑道：“好孩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只要陪那些男人玩玩就有钱拿，有什么不高兴呢？你长得又出众，日后成了头牌，老妈妈我都得看你脸色生活。”
老鸨故作亲切地拍了拍蒋为舟的脸：“傻孩子，可千万别再这样了。否则，我让你日后只能躺在床上接客。”
蒋为舟的第一铺，老鸨卖了对方100两。
第二十一章
蒋为舟被安置在了一间划分给她的小屋子，门口如今也挂上了她的牌子，老鸨给了她一个艺名：“软舟”。
她在里面等着今晚的，也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里面请！”外面龟爪子的声音响起，随即他掀开帘子，走进来一个看着30出头的男人，身上穿的是蒋为舟在秦府老爷身上见过的绸缎面料。
随后龟爪子恭恭敬敬地对男人笑道：“周公子好生休息，有什么要招呼的随时吩咐。”随即又用眼神警示了蒋为舟一眼，之后放下了帘子。
蒋为舟没有听到任何离开的脚步声，她估计龟爪子就在门外守着。
“你别紧张，我又不凶。”周志宽笑笑，说着就脱去了自己的外衣，然后坐下来细细打量着蒋为舟 。
蒋为舟纵有不愿，此刻也只能按照鱼工他们教的那样上去沏茶。
周志宽笑着看着走近的蒋为舟，笑意更扩大了：“长得确实不错，不枉我花了10两银子。”
10两？蒋为舟心中一惊，但是面上却不显。
她只笑笑：“周公子破费了。”
其他的话她也不会说，可若不闲扯点什么，很快就要步入正题了。
周志宽是这家店的老熟人，一般有了新人，常桂香都第一个介绍给他。因此，头回接客的女人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