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幸始终没有回答吴系民的任何一个问题,手只轻轻一推,就将吴系民推进了忘川。
下一世,又开启了。
傍晚,奉化县,村头张屠夫家。
家门敞着,外头人能一眼看到屋里。
煤油灯点着,客厅正中是一张木板桌。桌子只有三条腿是好的,一条腿有些松动,下面垫着柴火片。
桌子上有烧好的饭菜,蒋为舟则坐在桌边等着她的丈夫张海天回来。
等到夜晚的星星全都亮了起来,蒋为舟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终于她站起身,把家里大门关了。
今天的丈夫估计又是在外面吃了。
又去卧房铺好了床,蒋为舟实在饿的不行,她看着碗里的两三根青菜直掉口水。
于是拈起一根放到嘴里,嘴巴刚张大。
“砰!”的一声巨响。
“臭婆娘!又偷嘴!我教没教过你,我吃过了你才能吃!”
张海天回家了,他“砰”的一脚踢在打开的门上,木门板瞬间“滋滋嘎嘎”地颤动着。
他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童养媳蒋为舟正拈着根青菜往嘴里送,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就从门边堆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粗粗的木棍,就追着蒋为舟打去。
蒋为舟吓得尖叫,一边叫一边求饶:“我不敢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但是她的讨饶没有半点用。今天在外面又赌输了钱的张海天心情十分不好,愣是把蒋为舟揍到倒在地上连哼疼的劲都没有了,才住了手。
张海天进去坐在桌边,吃完了蒋为舟给他做的所有饭菜。见蒋为舟还倒在院里不动,随即就往她身上滋尿,一边滋一边说道:“起不起?在地上挺什么尸?”
蒋为舟被呛醒了。
张海天尿也撒完了,见蒋为舟醒了便不耐烦道:“给我倒洗脚水去。”
说罢就往卧房里走。
蒋为舟一瘸一拐地去厨房提开水,进了卧房,蹲在张海天面前,给他拖鞋,挽起裤脚,把他的脚放进倒好水的盆中,用手给他揉搓着。
张海天舒服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看你会洗脚,你还想在我这有口饭吃?伺候好老子,你才能有好日子过,知道不?”
蒋为舟没吭声。
当即张海天抬起脚直踢她胸口:“跟你说话没听到?”
蒋为舟当即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在他面前蹲好:“听到了。”
张海天恶狠狠地撇了眼蒋为舟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睡了。
蒋为舟又忙不迭地替他把被子掖好,然后端着洗脚水出去。
然后又去了猪舍里补了一次粮。看着如今猪舍里仅剩下的两只小崽猪,蒋为舟想起自己刚来张屠夫家时,这里还挤满了十几只白花花的猪,一来喂食,就哼哧哼哧地全都挤了过来,如今想来还挺可爱的。那时,为了养活那么多头猪,她每天还要出门去割猪草,一割就要跑出去好多里,等她回来,就要开始煮下一顿猪食了。
可惜,后来张海天迷恋上了赌钱,输了好多钱,没钱了,就把那么多只猪也抵了去,如今只剩下两只小猪仔,还是蒋为舟拼死拼活保下来的,有它们,未来日子才有盼头啊。
不拿猪抵,张海天就开始拿家里其他东西抵。好不容易肯去出一次摊,出摊挣了一点钱就立马又拿去赌了。
现在全靠蒋为舟自己偷摸种点菜,两人才能勉强吃上饭。
第十九章
在第二天早上,蒋为舟都还没起呢,就听到外面“砰砰砰”的砸门声。
蒋为舟赶忙穿起衣服去开门。
门梢刚一下,立马大门就被一群人挤开了。
蒋为舟当下猜测可能昨晚张海天又输了钱,今儿来要赌债。
“你家男人呢?”
对方认识蒋为舟。
蒋为舟道:“在屋里。我去叫他。”
说着蒋为舟转头就要去屋里叫张海天,但下一秒她的胳膊被来人一把抓住:“哎,不麻烦,你跟我们走就行。”
说着背后就有几个人窜出来要带蒋为舟走。
蒋为舟立马大喊:“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带我走?”
来人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展开在蒋为舟面前:“你男人昨儿又输了钱,把你典给我们老爷了。呐,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家男人摁的手印?”
蒋为舟看着眼前的字据,她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只能从里面认出有自己的名字。
她自然不愿,当即一边扭动身体挣脱控制一边叫道:“我不服。你随便拿个字据来坑我!我从8岁就开始做张家童养媳了,媳妇哪还有买卖的?”
“啪!”当即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了蒋为舟的脸上,扇的她顿时耳朵轰鸣,眼冒金星。
“嚎丧个什么劲!吵得我都睡不得觉。”张海天从卧房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