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道(10)

“起风了。”吴系民道。

夜空中气流从五指间划过,不算微弱。许久,蒋为舟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转向吴系民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火。”

“火?”

“你看,军营周围皆是木栏,里面帐篷前又放火盆。这里终日不下雨,天干物燥极易着火。而军营外一二百米又都没有草木。倘若我们在营外点火,火一定会借着风势向营里烧,而官兵为了保护粮草,就会将粮车推至外面空地,再去护城河中取水救火。趁那间隙我们岂不可以窃取一二?”

吴系民听了蒋为舟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蒋为舟的想法很大胆,也很...理想。在理论上或许可行,但谁又知实际操作起来会出现多少偏差,只怕他们两人稍不留神就会命丧于此。

可吴系民转念又一想,他和为舟又有几日好活呢?今日饿死还是打死又或者其它怎么死,又有什么不同?左右也没有其他活路了。

能成就成,成不了,也是死在一处的。他对灾民,对她,问心无愧。

“好,就照你说的办。”吴系民摸了摸蒋为舟的头。

第五章

军营东西两边各有一入口,风势向东南,因此他们决定在西北和西入口附近垫上稻草,同时点燃后借由风势迅速蔓延,因西入口火势大,所以到时粮草应该会从东入口运出,而士兵则要绕路西行去护城河取水,所以他们可以趁此时间窃取粮草。

商定好之后,蒋为舟迅速和吴系民赶回城中窝棚,将那些沾满血迹的稻草一捆捆扎好带上,再带着从城墙挖的洞口处爬出去,淌过了护城河。因为累月没有雨水,现在护城河的水位很低,只有大约一米多一点,城墙上的守卫们多数也被调度至城里帮忙看管流民。因此他们出入极为顺利。

同时蒋为舟考虑到放火烧营的速度越快越好,因此也做了一番动员找到了两三个尚有余力且愿意同他们一起一搏的灾民。

深夜,士兵们都带着酒香味入睡了。站在门口守岗的哨兵也喝的七七八八,迷糊不清。

“你们往西北,我在西门口,点完火我们立刻去东边林中集合。”吴系民安排道。西门因其是出入口,被士兵发现的概率大,因而也更危险。蒋为舟听后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其余几人都找好自己位置后,将草垛置于木围栏下,拍手为号,同时点火。

天干物燥,加上稻草易燃,木围栏很快就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一个靠近门口,还未完全睡死过去的守卫听见了响动,撇头往门外一看,竟不想看到了窜动的火焰,还有一个男人。

“谁在门外?”守卫当即大喊一声,有几个人被他吵醒,他则起身拿起长缨枪向刚才的人影追了过去。一到门口火焰骤起。细看才发现原本门外堆在一处的灾民死尸竟然被人码成了一排堵住了西门,身下还垫了稻草。

吴系民转身要跑,就被那守卫一把长枪刺中倒地。随即他跨过死尸上的火,抓住吴系民身上的长缨枪杆问道:“你是什么人?!”

“着火啦!着火啦!快去取水灭火!”其他被吵醒的士兵们此刻发现了周围的火势,已足足有一人高,营外无草木,很快就要顺着风势蔓延到营内来。守卫们扯着嗓子叫醒帐篷里的人。他们有的去取水灭火,也有的直接上前去用衣物扑打。

吴系民被刺中了肩膀,此刻又被抓住,他自知自己逃不掉了。

他撇过头,半张脸在土里,半张脸对着那守卫笑:“我是谁?我是你爷爷!”

那守卫被吴系民诡异的笑容吓了一下,一时晃神之际,吴系民已将身上的稻草、衣服尽数点燃,整个人瞬间被火势包围,就连那柄长缨枪上也攀爬上了火,一路顺着燃到了守卫抓着的那段。那守卫吓了一跳,立马松了手,他看着点火自焚的吴系民,喃喃不解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说罢,他也不再管他,转身就往营地跑。但身边那个火人竟比他还快,直直地冲着营里去。那守卫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本能地就对战士们大叫道:“你们快拦住他!”

但吴系民浑身是火,谁又敢拦呢?偶有几个要伸手,却被他身上的火吓了一跳,当即又缩了回去。吴系民冲进军营之中,直奔营帐,一个抬手就将营帐前的火盆推倒至帐上,帐中又有酒水,整个营帐瞬间从外到里的着了起来,火势迅猛,借着“呼呼”的风,竟窜有几米高。烧完一个,吴系民又奔向下一个。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想要阻拦,但是他身上的火又让人不敢靠近。这时有人瞥见地上散落的长枪长矛,捡起来就往吴系民扔去,一个长枪在空中飞过,吴系民的后背被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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