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如果我很差劲,你还会多看我这个儿子一眼么?”
贺怜没见过这样的陆深,儿子最后一次当她面哭还是上小学。倒是有些心虚,于是放慢说:“陆家就是你家,我当然也是为你。”
“别,千万别拿我做挡箭牌,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回来。”陆深突然发狠,字字冰冷,“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恶心事……”他皱紧眉头,像是提一提都嫌弃似的,“是他逼你的还是自愿的?”
贺怜瞬间失去表情管理,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提高嗓门试图慌乱扯过去:“说什么呢,谁跟你瞎说八道了?深深,我是你妈妈,最亲的人,不能相信外面的谣言啊。”
有些小秘密已经变成潜意识,表面愈是光鲜亮丽的人,内心愈有着强烈欲望和不为人知的心酸。
陆深声音有些颤抖,“余芊芊发给我照片,起初我还抱有侥幸,以为是她气急败坏p的。直到我攻破了爸爸的电脑密码,看到视频里……你和余怀安……还有……”
他闭了闭眼实在说不下去,低下头,又猛地抬头,“陆家和余家联姻?你们做的还不够亲密吗?”
贺联浑身一抖,一句话不敢说。
在儿子面前被捅破最难堪的窗户纸,贺怜像失了魂似的狼狈。手心里的钻石耳钉扎透了皮肉,骨节冷白突兀。
陆老爷子生病后,欲望变态扭曲,他并不满足于和妻子两个人,还喜欢拍摄记录全过程。
贺怜卑微的满足他,忍受他,才换来陆老爷子点头娶她。有了丑闻视频做把柄,妻子便不敢主动离婚,陆家的财富也不会被分走。
陆深话没停,低声咒骂一般:“人和禽兽不一样,人有廉耻,有三观,有脑子。我不会在这样变态的家庭里生活,我要活在阳光之下。”
贺怜站不稳,跌坐梳妆台前,多年来精致光鲜的背后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虚荣和变态。这是她选择的路,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绝不允许到手的财富和荣耀失控。
“你是我儿子,这一点改变不了。”
“我多希望我不是。”
贺怜听了他厌恶的话,愤怒起来:“你难道还要娶那个普通女孩?”她拼了命才挤进上层社会,绝不允许半辈子的成果毁于一旦。
陆深笑得凄惨,自嘲:“我倒是想,人家清清白白的还不一定愿意嫁呢,陆家这么脏乱……”
“闭嘴!”贺怜急促喘口气,五脏六腑被揪了一下,谁都可以鄙视她,唯独儿子不行。
陆深红了眼睛,却极其冷静克制地说:“你若再去找她,或者派人为难她,你猜我会不会也拿视频威胁你?”
贺怜不可置信!
第二天中午,她备车准备出去时,才得知自己的司机被换了。登时大怒:“老爷子知道吗?换我的司机?”
管家很是为难,轻声说:“少爷说那人有前科,背景不干净,老爷同意了。”
贺怜不知道陆深接下来要如何,昨晚母子间捅刀子式的对话根本不能让别人知晓,她只能默默消化以及猜测。昨晚来不及分析儿子的话,贺联才回过味来,他说照片是余芊芊发给他的。
她眯起眼睛,这小妮子还没进门,怎么就敢兴风作浪!视频里可不光只有陆家人。
陆深抓紧时间解决自己要做的事,他下午约了陆雅,自己开车去的路上给方逸尘打去电话。
“再拜托你一件事, 帮我留住她,今晚我去见她。”
方逸尘:“不敢保证,她换了酒店,没告诉我,也没回我电话。”
昨晚姜香回到酒店,第一时间拉走行李退房,这里是陆家的产业,她一点不想沾边。
太晚了,没有航班,她打车换去另一家酒店,潜意识不希望被任何人找到。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姜香在大床上干瞪眼,睡不着,也哭不出来。
他承认余芊芊是未婚妻。
姜香脑子里闪过跟陆深重逢后相处的画面,至今也就一百多天,在一起相爱也就一个多月。真是快餐式爱情,来去匆匆。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靠近陆深,故意演着勾引,看他着急心里很爽。可两个人真在一起后,她却没办法游戏一般演戏,如今听见他名字都受不了。
真开始爱的时候,一切变得在意起来。
天渐渐亮起来时,姜香才迷迷糊糊睡着。手机静音,错过方逸尘打来的两个电话。
沉沉的睡到下午,她简单洗漱后给方逸尘回了电话,两人约见在附近的咖啡厅。
“谢谢师兄,快过年了,你一定很忙,还要抽出时间应付我,真是麻烦你。”
“我喜欢你麻烦我。”方逸尘慢慢应了一句,见姜香诧异瞪大的眼睛,笑着转移话题:“你是I人还是E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