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通过卖酒的名义与买主联系,酒的品种和年份是议价的暗语,我以买主的身份混入他们的关系网,最终发现交易的场所在库尼亚酒店,酒店十三楼到十五楼不对外开发,我怀疑库尼亚的老板也参与其中…”
话音未落,一道缓慢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外响起,宋楠呼吸一滞,悄悄将录音笔塞进外套口袋里,然后又从背包里翻出那个小型的针孔摄像机,动作娴熟地掰出里面更小的储存卡。
一系列的动作不见停顿与慌乱,甚至更加冷静,只是额面上的冷汗滑落,分不清是痛还是紧张。
他将储存卡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拿出了包里放着的手枪。
枪里还剩下三颗子弹。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浪费掉。
库尼亚酒店今天交易,交易的每一个楼层都安排了保镖,而且还不少。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依旧极轻,脚力过于浅,不像是那群高大个的莽撞保镖。
宋楠目光里的警惕转变成了疑惑,他咽了咽口水,动作很慢地摩挲着手枪,试探性地将背包扔了出去。
脚步声停下。
空气都凝滞了。
良久的沉默后,宋楠听到了一道叹息。
熟悉的感觉让他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不清明,直到身前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宋楠。”
“别来无恙。”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淡,脱口的话也更显讽刺。
宋楠艰难抬眼,想看清那个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那人直接蹲下身来,他沉着眸子看他,半天后,才又低低的一声叹气。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干燥温暖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微抬起,两人便四目相对。
宋楠一愣,手上失力,那把枪落在地上。
“你…”
那张脸太过俊美,所以宋楠难以轻易忘记。
“我?”
许珩凑近,鼻尖嗅着他唇边的血腥味,话音缱绻,“嗯,是我。”
……
库尼亚酒店因那个闯入的外来者终止来了交易,楼层之间的保镖护送着一辆长款肯尼离开,负责人弯腰致歉,久久站在原地,姿态恭敬且卑微。
待最后一辆车消失,他才直起身来,面色阴沉难看,整个人泡在了怒火里,手上的力气自然也没有丝毫减轻。
那一巴掌重重落在女人精致的脸上,直接将她带到了地上,但他并没有气消,解开袖口,俯下身伸手拽住了她的长发,手劲过大,女人红肿的脸上更加狼狈。
“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位贵客吗?”
年轻男人鼻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上泛出的冷光与他眼睛里的阴狠更加匹配,他重重抓着那一把头发,眼里没有分毫的怜惜,“Mia,你跟了我多久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分寸呢?”
“老板…我错了…”
女人双手合掌乞求,整个人惊惧又可怜,“再给我一次机会…老板…”
“机会?”
手指捏着一柄蝴蝶刀,白衬衫袖口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迹,女人那张漂亮的脸上再次添了伤,男人的笑声阴冷狠戾,“宝贝儿,你跟我讨要了太多,那谁给我这个机会啊,嗯?”
刀刃染血,地下停车场只余一声恐惧的呼救。
镜片上终是被溅上了血点,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掏出手绢,仔细擦拭着镜面,怒火还在烧。
“老板。”
从电梯里走下来一个身着服务生工作服的人,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地上没了声息的人,声音里带着忐忑,“许律师到了。”
手上的动作顿住,冉隽停挑了下眉,烦躁的呼吸声里吐出一个不耐烦的脏字。
“麻烦来了。”
他摊开手,优雅地笑了笑,垂眼一瞥,语气说不出的瘆人,“收拾干净了,别让咱们许律师抓到什么把柄才好。”
特意开的贵宾套房,领着一行人进来时,身穿工作服的人恭谨讨好地说了一句稍等。
许珩并不太把这桩生意放在眼里,所谓的危机四伏他也不惧,只是接手时光明正大的通知了圈子里尽可能多的人,背后那位似乎还真就收敛了不少。
此行处处被监视着,让他猜测落实,那所谓的冉老板背后一定藏着一位权力更大的人。
挺有意思的案子,不虚此行。
“老板。”
接完电话的张助理上前,附在他耳边轻声禀明,“宋先生已经送回去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时敲击,默数着拍子,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时刻着人看着都免不掉那一身伤,宋楠在国外玩得越来越疯了,单是留个眼线似乎已经不太够用,那么许珩就只能亲自上场管着。
可还是差点出事。
许珩的心情十分不爽,那么就必要找个人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