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番外(18)

殷燃深呼吸,扶着走廊墙面走出几步。

癌症、癌细胞、中晚期……

几个词汇虚幻得像梦一样,太不真实。

殷燃花掉半个月消化这个坏消息,曾以为再次听到时,便可以冷静面对,现在看来,她还是做不到。

既然医生的意思是先解心结,再解身结。

那么当下之急,还是先找到殷寸雄。

距离殷寸雄失踪已有几年之久,寻人的黄金时间已经错过,想再找到他,堪比大海捞针。

期间殷燃另辟蹊径,不断与殷寸雄的同事和员工见面,但无一例外,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殷燃在走廊边的塑料椅上落座,揉起太阳穴。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提着暖水瓶走出来。

在女人抬头的瞬间,她们的视线对上。

殷燃一愣。

-

六点整。

季柔准时进门时,阮符正把点好的餐厅外卖装盘。

手撕包菜、清炖小排、糖醋排骨,外加一道乌鸡菌菇汤,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总体还能看得过去。

听见脚步声,阮符摘下手套,抬头看。

季柔还是那头利落的及肩短发,一身职业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瞥见餐桌上的菜式,她不由得一皱眉。

“妈,你回来了……”阮符走上前。

季柔点点头,随手拉开张凳子。

“我不在家,你就吃这些?”她问。

阮符想说平时她只吃一顿,大多情况是点酒店的外卖,最近更是省略到只吃面包配牛奶,偶尔去才餐厅放纵一下。

但怕季柔的眉头皱得更深,阮符只得点点头:“是啊。”

季柔叹口气,走进厨房,“家里的阿姨呢?”

就着水流的哗啦声,阮符回答说:“上上月就离职回老家了,我怕麻烦,也没再找新的阿姨来。”

话音落下,水流声恰好停止。季柔转过身,脸色不佳。

“妈,妈妈,妈咪,你生气了吗?”阮符熟练地撒娇,哪怕面对的是她名义上的后妈。

早在阮符三四岁时,她的亲生母亲便离开人世。彼时的阮符尚小,对生死毫无概念,被告知“母亲离世”后也只是跟着大人哭过几场,直到长大几岁,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在阮符日日怀念母亲时,季柔的出现,恰好弥补了母亲位置的空缺。

无疑,季柔是个好母亲。

凡是有关阮符的事情,她事无巨细,处处上心。小到偏科与厌学,大到性教育和面对死亡。阮符一步步活到现在,人格健全、心理健康的每一天,能够自信昂起头的每一天,都多亏季柔的存在。

如果说父亲对阮符是无条件的娇惯和溺爱,那季柔对阮符就是无条件的责任与尊重。

爱人者人恒爱之[2],季柔真心付出爱,阮符也愿意亲近她。

“您别生气,不行我改天再找个阿姨来,保证不让您再担心……”

“早知道你一个人过成这样,我就不该去上海。”季柔叹口气,一边拾起毛巾擦手,一边道。

阮符无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后悔。要知道,季柔一向雷厉风行,处事爽朗通达,难得有令她后悔的时刻。

阮符一顿,安慰说,“我没什么事,这不还好好的嘛。”

季柔在餐桌旁落座,拾起筷子,“也幸亏你没出什么事,要不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半年前父亲的离世,对阮符打击很大。季柔曾尝试开导过她,见阮符逐日恢复如常,她以为起了作用,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阮符怕她担心而假装出来的。

“那先这样吧,过几天我再找个阿姨照顾你。”季柔说。

“好,谢谢妈妈。”阮符笑笑,暗自松口气。

安静无比的一顿饭。自阮符父亲离世后,饭桌上总是充斥着沉默。

结束这场煎熬的晚餐后,季柔说:“五天后你妈妈生日,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

“记得。”阮符擦干净嘴巴,回答说。

季柔点点头,“我订了蛋糕和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她。”

阮符乖巧应下。

收拾妥当后,季柔抱着笔记本在客厅办公,阮符则径直上楼,还未走到房间,客厅落地钟恰好走到半点,发出一声闷重的响声。

阮符脚步稍顿,记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

锁屏显示七点三十分。

糟糕……

她脚步加快起来,小跑回房间。

迅速换好衣服,阮符深呼吸几下,又提着手包和高跟鞋下楼。

客厅里,季柔正戴着耳机与同事开视频会议,显然并没有时间顾及她。

阮符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轻,一路蹑手蹑脚走到客厅。望着几米外的房门,她正要松口气——

“这么晚了,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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