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容置疑道:“不可以,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总结整理,下一次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少年歪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可我不想帮你分担压力。”
男人起身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别任性,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冷漠。”
少年拿开他的手,“你眼中的我似乎不是我。”
男人收回手,哭笑不得道:“你在说什么呢?”
少年转过身去,背对着人,“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愚蠢了,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错误还试图逃避现实。对不起,我不会再说那种任性的话了,你会得到满意的搭档的,我保证。”
男人的声音很平和,“我对你很满意。”
少年忽然回过头,感谢道:“谢谢你,你明天能送我一束鲜花祝贺我完成任务吗?”
男人笑了笑,“只是花吗?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少年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希望是蓝色的花,没有别的了。”
男人说:“我会的。”
浴室里,少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全身上下,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擦干净头发,从头到尾梳柔顺。
在男人递来的报告书上签了字,还和男人说了晚安,最后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随着画面归于平静的黑暗世界,果果额头渗出的汗珠汇聚起来滴落砸在青草地上。
冗长的岁月一一浮现眼前,仿佛拎着一个大锤子砸了过去,哐当一声打通了闭塞良久的经脉。
“喜欢是什么?”
“真理是什么?”
“我不讨厌你。”
……
翻飞起来的回忆席卷而来,像大海一样汹涌澎湃,他身上渗出的冷汗打湿了贴身的衬衣,记忆中漫长的冬季在现实中不过一瞬间的寂灭。
猫猫绵软的叫声,以及身后来人担忧的呼喊声,将疲惫的身心带回现实。
果果把猫放开了,而那三花猫却不肯走,拽着他的裤腿想要拉他往安全地方移动。
他无奈又抱起害怕地撒娇的三花猫,身上沾上的猫毛无暇顾及,转身面向来人。
天蓝色双眸宛如镜面一般明亮,骤然间破开迷障重重,令人不敢小觑。
果果挪了挪脚,碎石从脚边滚落,他却无事发生似地继续退后,用法语询问道:“你们是谁?”
虽然不知道眼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而那一脸担忧的两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不可能和阿尔蒂尔·兰波回去,回去就是傻子。
看着踩在悬崖边上风一刮就能跌下去的危险处境,中原中也的心跟着他后退的动作悬到半空中。
此刻他抗拒的姿态比原先躲避他们时露出的冷淡神情更伤人,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果,你不要再动了好不好?”中原中也转换言语表达。
绕行至悬崖下方的魏尔伦不敢轻举妄动,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进退两难过。
“让开。”果果眨眼来到他面前,发动佯攻,实则时刻留意脚下动静。
“什么——”中原中也从未想象过他会与果果为敌。
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工夫,果果抓住机会,将人甩飞老远,中原中也在倒飞中稳住身形。
突然他们脚下的悬崖岩石化作无数碎块崩裂,魏尔伦从后方出现,他眸光流转着悲哀的情绪,高声道:“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果果稍微一想他如今什么都搞不明白的感觉,便压下了要离开的冲动,“那你说说看!”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起来,局面得到控制。
魏尔伦没有摘下脸上面具的意思,他指着中原中也的方向,出乎意料地开口道:“那是你弟弟,你忘记了吗?”
“……”果果呼吸一滞,“那你呢?”
见一番言论打动了想跑的孩子,中原中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还要拉魏尔伦一起下水,“他也是你弟弟!你不信可以亲自试试,我们的异能力是相同的!”
最好能马上碰一把,这样两相抵消,别说跑,就是拼尽全力也跑不了了。
演技出众的魏尔伦打配合,哀切的望向单薄的孩子,苦口婆心道:“你为什么要躲我们,就算是中了异能力事出有因,可你这样做太伤我们的心了。”
他抬手捂住心口,脸上露出憔悴不堪的表情,控诉连连:“如果我们要伤害你,过去那么多次机会都可以直接动手,你难道忘记你的兄弟了吗!你要抛下我们去哪?”
那悲痛欲绝半点不似作,伪刺痛了良心未泯的孩子。
果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抱着猫,好一会儿没话可说,思考过载了。
而三花猫也被眼前一幕震惊到,这哪跟哪啊?来真的吗?谁是谁兄长?那不是崽吗?
紧接着不待他们理清思路,中原中也顺势崛起,一脸委屈地说道:“你刚才还扔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