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再将前头山路作出凌乱无人居住,暗藏几下哨口,就算有心人察探也只会认为是个废弃之所,只要等到四皇子联系上朝廷,是进是退他们都能自由选择。
在柳文安胸疼预警不过半柱香后,大伙已经收拾好东西,挑肩背粮相互搀扶着下山,虽恐惶,但感受到肩上钱粮的重量,脚步仍然轻快许多。
柳文安跟四皇子等人走在最后掩盖痕迹,待把山头路径痕迹清完才下山,就听见约好的“哇——哇——”的乌鸦信号声,齐齐脸变,两声绵长,表示有人来了,还是很多人?
慌忙四望,冬日的山上树木凋萎,像褪了毛的肌,光秃秃一片连个藏人的地儿都没有,柳文安文不由庆幸李大爷早带着其他人走远,只剩下她们断后的人。
怎么办?柳文安额上显出密密麻麻地冷汗,脑海中不停思索,现在能不能跑?不能跑去哪躲藏?
思绪不断飞转,柳文安眼神落到一处山坳时眼前一亮,拉住二姐和莫姚春的手拔腿朝斜上方跑,她记得能下床时查过青云山山况,无意中发现半坡上有处隐蔽的凹折,正好处在视线死角,不知道那凹窝能藏几人?
远处的粗劣乌鸦声越来越急,柳文安赶紧把人一个个推进去,还能装一个,来不及了,柳文安咬牙将二姐安进窝里,伸手擒住莫姚春胳膊大步躲到离窝不远的大石头后面。
察觉到莫姚春身体僵硬,柳文安顾不得照顾对方情绪,肃脸低喝:“别动!”
食指竖在唇钱示意别出声儿,摁住她肩头竖耳倾细听,不过片刻,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逐渐变得闷响,柳文安与莫姚春对视一眼,悄悄地探出余光往外瞧。
咝!柳文安缩回脑袋遥遥地与牛人燕对视,双方眼中尽是惊讶严肃,是元贼!好大的阵势,一支完整的披甲军队,乌泱泱看不着尾,旗兵扛着'元'字旗,不知道是元圣人四个营中的哪一营?
斜望折窝处,发现山坳里牛人燕两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声响处,沉肃的眼突发暗芒随即又凝寂下来,她顺着牛人燕眼光探去,发现闷响的脚步声竟停在上山的路口,一个将士装扮的人正对车内对禀告什么,片刻后一对兵卒出列提刀迅速上山,少顷车帘突然撩起……
柳文安屏住呼吸盯住马窗细瞧,雕花窗门徐徐打开,一个……
嗯?一个女人?从柳文安的视线看去,只能瞄到隐隐半张脸,就仅仅半张脸把所以人目光都赚了过去,挪不开眼,玉肤美腮,露出半点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朦朦胧胧如美人坐云端,看不真切。
美人似乎开窗只为透气,少时雕花窗又重新关紧车帘落来,没一会上山的军卒匆匆躬身行至车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军队重新开拔,只余先前禀告的将士率十人军卒留了下来。
柳文安大约估算了下人数,约摸有两千人军卒的元贼,为了躲避军队行路过来的视线,柳文安和莫姚春不得不挨在一起小心移动身形,避开可能被人看到的角度,回过神后才发现双方不知何时身躯竟紧挨在一起?
贴在一起的两人想要拉开距离,又顾忌被乱军发现,只能上身尽量躬曲拉开距离,脸却离得更近,双方呼吸小小空间中彼此纠缠,燥热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红色攀沿上耳垂,无法弹动的两人眼神飘忽不愿对上对方眼眸,却忽略了腰间还被对方的手搂着。
一个浑身僵硬紧张:为什么会突然离得这般近?好多天没洗漱身上是不是又味了?
一个心里不停回想自己裹胸布有没有裹好,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两人视线像在空中捉迷藏,不停躲避对方,偶尔乱蹿的视线突然不小心对上,天地广大眼眸中仅印出对方一人身影……惊觉过来的两人触电般缩回目光转换方向,余光却像蜻蜓点水飘向对方随即又一触而过,心下皆惊!
卧槽!她是不是把我当登徒子了?脸都气红了!
他他……他怎么那么奇怪地看着我?难道认为我无女子礼仪?
不,不对,我本就不是女子为何要恪守女子礼仪?
焦灼的视线在慌乱中不小心再次相遇,双方一僵,终于发现自己的手落在抱在对方腰间,脸腾的一下烧红了。
莫姚春不自在地想缩回手,却被柳文安胳膊肘夹住往外努了努嘴,眨眨眼意示乱军还未完全离开。
两人僵直身体,面对面眼对眼被迫对视对方,都想要做些表情缓解之间莫名气氛,可两个都各怀心思,一时无言以对,变成了老虎吃天——无从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