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你还推断了什么,一并说出来”牛人拾气哼哼地一拍柳文安:“那于老头也不是个好的,竟敢瞒本皇子!”
回过神的柳文安忽略他后半句,捻起木棍在简略地图上一圈,继续道:“我猜测于老头能逃出营地是因乱军四营也将迁移。”
河原郡都旱了三年,该收割的韭菜也都收割完毕,即使元圣人存储粮食够多,但老天不下雨他也当不了龙王显不了圣,没有水只能迁徒,但是迁到哪去呢?
篝火散出的热乎火气让她喉间微痒,压制不住地轻咳几声,揉了揉鼻子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我听说毫州有乱军五十万围堵借粮......”
“不可能”四皇子断然否认这一消息,摩挲着指腹冷静道:“朝廷并没有接到毫州警报,五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从河原郡转到毫州不可能无一丝动静。”
那么问题来了,四个营几万的兵去哪了?
那么多人在干旱无粮无水的底盘上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乱军还有仙家手段,会撒豆成兵不成?
旁听的侍卫你看我我望你,抓破脑袋也思索不出几万人是怎么消失的?只能齐刷刷地望向柳文安,柳文安用焦黑的木棍指着代表着申城的点:“申城是铁勒加乱军共同攻破。”
木棍移到聊城上方:“往上走靠近京道范围,京道中心是京城”说着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四皇子继续到:“所以乱军不会往上走,只能往下”
柳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指向代表聊城的圆点:“这是聊城,我大胆推测攻占聊城的敌军正是消失的乱军四营。”
此言一出如石落水激得一众侍卫难以相信,牛人燕看着地上简图垂眼思索,联想到他先前说毫州五十万军的传言顿时茅塞顿开:“从毫州走?并且是分批走。”
柳文安点点头,至于粮食?像鬼子进村那般,直接扫荡各县村落,这也是为什么洪屯人整齐的情况下也被乱军所攻打,就为了钱粮!
事先安排军士装扮成他人过毫州,趁朝廷目光聚集到申城时,一举将燕国东南咽喉之地的聊城拿下,对比申城,聊城地势更为险要,易守难攻,进京要处,作为据点非常不错。
简而言之是前朝余孽以河原郡旱灾起家,以两餐管饱为诱饵招流民为打手,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抢富户攻县城取钱财,经几年抢下的钱财换成粮食让真正的前朝乱军自毫州至聊城,待天下目光聚焦在申城时,乱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燕国东南咽喉之地——聊城。
一番推论让护守的侍卫面面相觑,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没想到柳文安武力强外脑袋还挺聪明,听其言语真不像乡下小子,比京城那些公子哥强多了!
看着对方白发红眸的少年郎,几个侍卫默默摸寻,自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妹妹亲戚相配?这准备搭话时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声,众人警戒地起身住外瞧:是李大爷他们到了。
刚进门就见洪大柱媳妇冲牛人燕两兄弟大声嚷嚷:“好哇,你竟然骗俺们乡下人,好狠地心呐,县老爷都被人杀了还匡俺们跟着你来这儿,你赔粮食给俺们,路上俺们屯里倒了好几人,你得赔俺们钱!”
俩夫妻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大半日,又累又饿,想到原本应得的粮食,还没到手就飞了,对两兄弟的怨恨之气越来越大,对柳文安也埋怨上了,半路上就开始骂骂咧咧,鼓动其它人找牛家兄弟算账,被李大爷镇压了下去,谁知一进衙门,这两个蠢东西又开始撒起泼来。
听到他们满嘴污言乱语,柳文安一步上前,手一挥,一记耳光把洪大柱媳妇扇了个倒头,转身抽出侍卫腰刀,横在她身上,杀气四溢地盯着洪大柱媳妇:“想死就成全你”
实打实的刀光认在自己脖子上,洪大柱媳妇身体一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柳问安低头踹躺在地上的人一脚,眼神落到洪大柱身上,不用她动手,李大爷和洪晃两人一起,将洪大柱揍了成猪头,押到牛家兄弟跟前低声赔罪:“两蠢货无知,无意冒犯贵人。”
牛人燕目光平静却有雷霆万钧的威势,压得本就折成一张旧弓的洪大柱,汗水瞬间湿透背脊,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牙齿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原本还嘈杂的洪屯人突然安静下来,局促不安地张向柳文安,希望他能出面缓和一二。
过了半响,牛人燕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柳文安,淡淡道:“看在文安的面上,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