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最后的结果是娘亲由妻变妾,杨家嫡次女嫁入莫府,成为莫正涵之正妻,莫姚春嫡母。
从杨氏嫁入莫府那年起,莫府再无宁日,闹出无数笑话,莫家名声一降再降,以至于后期杨氏直接扬言,莫正涵的儿子不是从她肚子里蹦出的,她直径淹死,后来有庶子出生,不过三日而死,从此二房除了有一嫡子嫡女,一庶女外,便无其它子女。
时间一晃已过半月,白天柳文安都忙着了解往年户部各类资料,遇见不明白的数字总是舍下脸并不断请教各位同僚,又在石渠查找完其它相关文档,夜晚燃烛将庞大数据整理成档,终于在秦王妃定下成婚吉日时,几封上书文碟也已成形。
第二日,柳文安第一封文碟呈上去,如生水落入热油中,炸沸了锅,朝上一片吵杂争吵声,闹得本就精力不济的元朔帝大怒不止:“朕是让你们商讨是否可行,不是让尔等如妇人吵架,疫发在即,竟有此闲心口舌!”
天子之怒如劈山炸石之势压这诸臣头上,当即乌泱泱地跪了一片:“圣上熄怒”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疫病带来的结果又比大旱更为厉害,它们随着灾民的求生,到各洲各府,肆意吞噬人命,将人拖下更绝望、更深不见底的地狱中,造成一座座死城,白骨于野。
昨日元朔帝已接到西南郡几个县城上报文喋,言已发现城中有疫病蔓延,请求朝廷遣派医者及药材,遏制疫病救治百姓。
半靠在御座的元朔帝眼眸深沉地扫过底下垂首一片的大臣,冷声下令:“将柳文安宣来”
当小黄门再次踏入户部时,听到圣上宣柳文安入朝,霎时部内所有人双目都落到他身上,看着他含笑应是,与他们颔首而过,渐渐消失在眼中。
平生第一次参与国事大会,柳文安听着那声‘进殿’,猛地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神色,肃穆地提脚踏入正元殿,掀起衣摆下跪:“微臣参见圣上,伏维圣上安”
所有朝臣的目光都落到中间起身的红珠人身上,身形削瘦却挺拔如竹,锋眉利眼,周身清爽,看着倒是个正气稳重的人,听得上首元朔帝让他自行为百官解释上奏文碟内容,又纷纷将目光收了回去,准备好好辩上一辩,力图让圣上打消实施柳文安计划的想法。
听到大老板的命令,柳文安抬首面露不解,眸光扫过分立左右的朝臣,疑惑道:“敢问各位大臣,下官文奏处何处有不通之处?”
她上奏的文碟便关于疫情防治,以现代防治手段为基础,根据当下条件改革而来,一条一例,各类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如现代讲究多洗手,用热水,可古代哪有那么多木材来烧热水?除了大户人家,平常百姓烧柴也是笔不小的支出。
或许古人不懂治病原理,可他们也知道怎么做最好,并不是不想做,就像人人都知要多吃肉,才能长得壮,百姓不想吃肉?是他们没钱买啊!
因此她改成了手不碰食,碰食必用筷,碗筷用灶灰洗,隔病因,强身体,护平安,甚至连顺口溜口号都写出来了,按理说实施起来很容易,为何还有不懂之处?竟要她对百官解释?
话刚落音,就有官员跳了出来:“柳大人治疫之法虽不错,但无须特设医站,再者救护之人岂能用妇人?乱了世俗规矩!”
就这?柳文安心底现出几息茫然,就这点问题值得你们吵一上午?
上朝好好喔,能摸鱼划水,还能听人吵架八卦,她超级想升官上朝的,可惜上朝要凌晨四点上班,想了想还是把冲动按下,郑重道回复那官员:“这位大人,每个医站只需要一人,便能让当地民众感受圣上恩泽,再则...”
柳文安扫过官员涨红的脸,淡淡道:“疫病将起,用妇人是因她们手脚麻利,二则工钱便宜,若换成男子,这么大人,你说要付几成工钱?”
她上奏的文碟就分三部分,一是防疫之法,二是仿照现代赤脚医生那般,由官府出面,让每镇甚至每村出一人,到城中进行医学培训,不教理论,就学头疼治头疼,脚疼治脚疼,将常见生病症状的医法学到,成为乡镇的赤脚医生。
三则是雇佣有德妇人作护士,教授护理之法,闲时出入城镇,作宣传小队,疫时作护理人员,竭力协助医者救助病人。
用妇人也是她私心之一,她想提拔女子地位,按当下风俗别说让女子做官,连做女户的机会都极少,家庭、社会上,各阶层的条条框框几乎恨不得将女子压到最底,翻身不得,是以她只能用最微小的事件让女性能踏出家门,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