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吼声,莫正涵才住了口,侧头看了眼来者,身子一缩,抽抽噎噎地往婉姨娘身后藏:“柳...柳君”
中年憔悴男人哭样实在说不上好看,又黑又粗糙,像块河边的泥沙石沾了水,让人不愿看第二眼。
见莫正涵避她的动作,柳文安脸皮一抽,低咳掩过几许不自在:“恭喜莫伯伯家人团聚。”说着又对堂中央穿着狼狈的妇见礼:“婉夫人有礼,小辈延县柳文安。”
妇人侧身轻轻回礼,莫姚春扶住妇人对其介绍:“柳君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当初女儿与娘亲分散后,被柳君所救,路上若无他照顾,儿怕是早已化为白骨见不得娘亲了”
婉姨娘听罢肃身对行了个大礼:“多谢柳君对小女照拂,妾在此谢过大人。”
柳文安连忙闪身避开,眸光掠过眼尾晕欲落泪的莫姚春,柔声道:“天下之大,能在茫茫人海中母女相逢也是苍天保佑,也不枉莫家妹妹风雨辛苦。”
原以为莫姚春娘亲有异族血统,今一瞧倒不像,细眉大眼,巧鼻嫣唇,个子娇小,典型的江南细雨人家的女儿,只眉宇间那股英气却硬生生地压下外在娇弱,生出几分利落来。
难怪能拿刀迎战匪寇!
想到此,柳文安心中无端生出几分好感,缓和了声音:“莫家妹妹一路焦心夫人安全,好不容易相认,便好好地说说话,安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三位团聚。”
说罢让差事领了莫姚春三人去了厢房,又贴心地让人送些食水进去。柳文安才转碾书房提笔写了几封帖子,着人分送到刘老等人各处,言今日摆晚宴,安衙府等候诸位,安敬候。
诸事暂且告一段落,柳文安放下笔揉了揉干燥发痒的鼻子,奔波多日浑身发紧,至到此时她提悬的心才稍稍微微放,负手在房内来回踱步,脑海里不断复盘近日行为事件。
唉!彻底冷静下来的柳文安,不得不认同莫姚春说的话,她太过心浮气躁,太想急于求成,因此顾此披失,自入申城后,她情绪便隐隐有些不对,心底封存的因穿越而产生的不甘还有怨气,似乎想要冲出心口,浸染她的理智。
如有突然出现又突消失的音音,明知对方怀有异心,她竟然全然不理,不曾想过自己能防范得住如此诡异的女子?
另外九皇子那……柳文安有些踟蹰不决,想了想回身在书桌前,抽出一张纸细细画了起来,过里半响看着纸上图画,心道:也不知林叔逃荒时有没有把他吃饭家伙带上,要不……在省城找个木匠?
罢了,柳文安摇摇头,先送过去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的,省城也不一定有木匠,还不保证嘴紧,还是知根知底的林叔好!
将纸对折放入信封,又开始提笔沾墨,将入省后事宜一一道出,又把正在进行的寻亲角写明,待寻亲资料统计完成,烦请秦王去信各地展示,让百姓有团聚之机。
两封信收好出门循了李偏将,找他要了人快马加鞭往申城送去,也不知秦王是否要到粮食?
莫姚春带着娘亲父亲刚到厢房,婉娘转身就把莫正涵打发回去,名曰先去梳洗,自己拉着莫姚春近了屋,肃声道:“你身份被发现了?”
“没有”
第55章 你们吃的什么
莫姚春警戒地往外瞄了瞄,确认无人后像只快乐的鸟儿,在娘亲跟前地转了个圈:“女儿在衙府里做事,换男装是为了避免他人嚼舌”
身上男装虽很普通,甚至还裂了两道口子,可莫姚春却极为珍惜,这是她首次穿上男装,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以男身行走世间,是多么的轻松方便,无论是叫人办事,或是交流说话,再也没有隐隐晦晦的打量目光,不用听那些别有意味或是谗涎的目光,在不知情的眼中,她做事利索,举止有礼,不愧是大家出来的有礼公子。
太过差异化的感受,让莫姚春跳动起来的心不愿再平复回去,她要自由地活着,畅快地过完此生,像柳文安那样,活得让人敬佩又让人觉得安心依靠。
刚把厢房窗棂刚支起来的婉姨娘,倏然回首睁大眼,满脸愕然道:“你竟然在衙府里做事?”
怎么可能?官衙里的职位在小也代表着朝廷,难道没人反对?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她认字,但最出色的还是刘家家传刀法,怎么一旬不见,自已孩子都能帮官府做事了?
“只是临时的”莫姚春牵着婉姨娘的衣角撒娇,将分别后的经历一一道出,听到她竟然拿刀对阵杀敌时,婉姨娘连忙拉住她检查是否有伤,确认她无碍后狠狠地拍在她肩上:“你冲那么凶做甚?若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