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舟抿紧唇,那股说不清的情愫堆积在心底,此时像是被周延深一点点挖出来一般。
他喉结微动,仍在试图控制事态朝他能够掌控的方向发展。
“雪之玫瑰,是因为当时就只有你在我身边。”谢时舟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嗓音是有多干哑,“至于看房子,是因为……你是投资方。”
要换做别人听到谢时舟这样撇得干干净净,甚至算是功利性的回答,或许早就一走了之了。
但周延深极具耐心地引导他:“只是因为投资方吗?”
谢时舟轻“嗯”了一声。
周延深又问:“那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紧张?脉搏也跳得那么快?”
“我……”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过去。
未等谢时舟想出解释,一抹温热忽然压在了他的唇上。
谢时舟整个身体倏地绷直,扣着桌沿的指尖也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
他目光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准确来说,他甚至忘记推开周延深,脑海只余下唇上的触感。
唇一碰既分。
周延深看着谢时舟双目失焦,怔怔发愣的模样,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原本只想问他会不会因为“不喜欢的人”亲吻他时而厌恶。
但现在……
周延深眸光暗了暗,隐秘的躁动又沿着神经末梢迅速窜了起来,他重新覆了上去。
暖色调的顶光下,谢时舟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路延伸进卫衣,下颌被周延深禁锢,他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周延深的索取,呼吸也逐渐错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延深渐渐不满足沿着唇瓣浅尝辄止的碾磨。
异物的侵入令谢时舟仿若惊醒,如同被攻陷至城门,他正要反抗,躲避,却被进一步掠夺了呼吸。
周延深甚至将膝盖顶进,让谢时舟无法动弹。
气息灼热地交缠着,身体每一处都变得尤为敏感。
谢时舟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开。
他紧紧抓着周延深的衣角,手心都沁出细密的汗水。
或许多年压抑的情感终于在此刻战胜了理智,又或者是成年人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
就这片刻,让他放纵一回。
这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谢时舟的手机。
手机铃声迅速把谢时舟的理智拉了回来。
但周延深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他愈加凶狠地席卷着谢时舟的气息,手掌抚上他的纤瘦的腰,使了点巧劲,谢时舟腰间一软,蓦地被周延深倾身压在台球桌上。
铃声依旧孜孜不倦地响着。
谢时舟偏过头,抬手抵住周延深俯下来的身体,另一只手也扣住周延深企图探入他衣摆的手腕,他平复着呼吸,胸口微微起伏着,语气求饶般道:“周延深……”
暖光将谢时舟的薄唇衬出了细微的水光,细嫩的脖颈也染上了难以言喻的薄红。
周延深果然止住了动作。
谢时舟缓了口气,手肘撑着桌面直起身,和周延深对上了视线。
浓郁的暧昧缠绵后,周延深沉着嗓音先开口:“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眼底仍然闪烁着还未退却的情欲和亢奋,以及被电话搅扰的不虞神色,总之没有一点“抱歉”的样子,好像如果不是这一通电话,他们这会就该水到渠成了。
谢时舟哑然。
谢时舟选择看不明白。
他下了台球桌,在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接通。
罗俊俊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都无法掩饰他的欣喜若狂:“老板!你说的那个断指男人,我找到了!”
谢时舟神色一变:“你确定?”
他本想接着往下询问的,但一旁周延深那幽深晦涩的目光实在难以忽视,他只好拿着手机到小包间外边。
罗俊俊说:“我非常确定!而且我已经到京市了,就想看看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
罗俊俊能找到人实属不易。
这几个月来他不是泡在网络上跟海底捞针般的找线索,就是用钱开路请人吃饭,虽然大部分都打水漂了。熬夜熬了两个多月,总算从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总之关系隔了七八个人的朋友那儿听说对方之前认识一个劳改了几年被放出来的,他好像就认识一个断指,还戴着黑手套的男人。
罗俊俊当即就联系了那个兄弟,豪华五星级酒店大餐铺路,从那位劳改朋友口中得知,他其实不认识那手套男,只是在拘留所打了个照面。至于为什么过了七八年还印象深刻,是因为对方一进来就血气腾腾的,平头,也不理会他们,直接往床铺上大喇喇一坐,闭眼休息了。
他们这群人大都在道上混,有些人好不好惹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