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么厚,怎么能跳得好舞呢?”
那外袍飞进篝火里,篝火猛地往上一窜,像燕山景无声的一声尖叫,火焰吞掉那件厚重的外袍,又映照出姬无虞的弯刀,弯刀雪亮,又映出他的一个笑。
燕山景的上身还剩一件此刻跳歌的南理女子多穿的小褂,她将头发捋到耳后,也扬起下巴:“莫非叫你一声夫君,就跳得好舞?”
“来!”姬无虞收刀入鞘,抓住她的手,带她进入歌舞狂欢的人潮,人潮中,燕山景听着姬无虞的心跳,随其心跳而跳歌,却跳错几个节奏,她只闻姬无虞的心声,而耳中没有鼓声,只有被节奏戏弄的份,姬无虞吻过她的耳朵:“你猜八大世家有多少眼睛看到我接了你的花环?”
“你猜,那些好事的口舌要花多长时间,能将你把我当成新郎串走这个消息传遍南理?”
“你又猜,我花了多久确认,不管多少次从头来过,我都要选燕山景?”
燕山景几乎被促狭地眨着眼睛的人潮冲开,可她更抓紧了姬无虞的手,她赶上了一个鼓点,鼓一敲,她的心一跳,她道:“你猜,我何时才会叫你夫君?”
姬无虞别开脸:“你爱何时就何时,要我说,就现在。”
“夫君。”燕山景吻了吻他的脸颊,他猛地转过头,撞得她额头一痛,她还没捂住额头,他的吻就来了,疾风密雨铺天盖地,燕山景含住他的下嘴唇,她轻轻吮了吮,听到他的喘息,又看到他缓慢睁开眼睛睫毛飞起的瞬间,她低头抓住他的手,“所以花了多长时间,确认不管多少次从头来过,你都要选燕山景?”
他不答,却带她飞快地离开人群,她跟着他跑,被他托着身体上了马,她歪坐在马上,没有马鞍,只有倚在他怀里,才能维持重心,她抬头看他,又被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燕山景低头,却又很快抬头看他,果然又是急雨点砸下来的一个亲吻,燕山景含笑,她再低头,这次却很久不抬头,直到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他吻住她的嘴唇,狂乱地撩拨她的心绪,燕山景整个人就是一把琴弦,被他揉出支离破碎的声响,她的指甲在他握着缰绳的手背上划下不成体统的红痕。他控缰绳的手却不敢松开,马知晓主人的目的地,一路翻山越岭,就算主人的缰绳有时候叫这匹名为追风的马疑惑,燕山景还是被带到了姬无虞要带她来的地方。
下了马,她几乎是滚下马的,被姬无虞抱着滚下马。她的腿立刻被掰开了,燕山景在两人汗液湿热地贴在一起,抬头看了一眼——好近的月亮。
燕山景被他拱开胸口,姬无虞正要剥她的衣裳,却想起什么似的:“这是你的第一件南理小褂,你自己脱。”大约是风俗原因,燕山景却担心他等不及,她不熟悉这些扣子,两人又是在山坡上,她果然手笨,天色昏暗,总有月亮,也照不明白那些难缠的小扣子,姬无虞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别的东西也近在咫尺,贴在她的裙子里,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就喘在燕山景脸上,燕山景的扣子才剥到一半,他实在等不了了,一把抓住她的两条腿,下身他先努力,上身她自己想办法吧。
燕山景的衣服脱得七零八落,渐渐她的衣裳就滚开了,她的人也像煮小壶花茶,一点点烧沸了,起初只是溅出了一点水,可在某个点,她这壶水彻底烧开了,沸水顶开了花壶盖子,她也被热燎到了,发出似是而非的声响,比这清晰得多的是,是揉她壶中花瓣姬无虞的催促:“再叫我一声夫君——再叫一声——”催促得黏黏糊糊,撒娇似的,燕山景随他心意叫了好几声,此时她又看到南理之月,明亮圆满,近在咫尺。
月的方向颠来倒去,燕山景看到月亮颤抖,也看到月亮大开大合地消失又出现,她甚至看到月亮一点一滴涓涓细流似的渗水,最后她终于靠在他的肩头,看到了原原本本的月色。
两人肩并肩坐在山上,姬无虞紧紧地搂着她:“你知道山下是哪里吗?”
“我只知道,这里离茱萸衡已经很远。”
“这里是明月池。在整个南理的池东北方向,这里的山只有一座,我们就在我们身下。一座山,不代表它不高。俯瞰群山小,可离月亮却很近。”
姬无虞伸出手,他闭上眼睛:“在南理古经书里,月的圆缺,就是天问。月的光晕,就是天神的眼睛。”
“我是问过天,我还喜不喜欢你的。我还要不要你,我一个人登山,只带了追风,我牵着它,它吃花草,我看月亮,也想你。我是在天神眼睛下,想过,没有婚约没有丹樱蛊,有利益有牺牲,我还想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月光越亮,我越想你想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