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十九年,第一次被人说矮,还用这种嘲讽的眼神!?
我踹了沈一亭一脚,“你有这么高?我以为你撑死一八三,你吃激素长大的?”
沈一亭笑了笑,“我打篮球长大的。”
“我也会。”我势必要和他比拼到底。
“我高中的时候是校队的。”沈一亭说。
“......”好的。
我是个什么队,我什么队也不是,我虽然会打篮球,但技术差得要命,连校内班级篮球赛我都没参加过,谁叫我技能点全点钢琴上了。
我讪笑两声:“还挺牛。”
沈一亭:“一般般吧。”
我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假谦虚。
[37]
回到学校时,刚好十点半,沈一亭揪着不放心我的借口,硬把我送到宿舍楼底下。
我一想这不对啊,这送人回宿舍楼的情景怎么跟那些男生送自己女朋友回去的一模一样?
这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跟我爸怕我被人灌了迷药拐跑似的。他怎么看我跟看小孩似的,真让人不爽。
“婆婆妈妈的,”我忍不住说,“你跟我爸一个样。”
“那你叫我一声‘爸爸’听听?”
和着宿舍楼前的路灯,我感觉沈一亭笑得有点诡异的暧昧,具体原因我说不出来,这人为什么能把爸爸的咬字念得这么瘆人?
我本意是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大了,和我们小年轻的思维不在同一水平面上,可他倒好,攀杆而上,上次要我喊他哥哥,这次要我叫他爸爸,每次都在降我辈分!
我受不了了,当即就赶他走。沈一亭这才不逗我,说他研究生的宿舍楼就在这附近,正巧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哪号?”我问。
“A栋。”沈一亭随手一指,天太黑,我也没看清。
咱学校研究生宿舍楼分了好几栋,A栋的是豪华双人间。
“我慕了。”真好。
沈一亭客气地说:“下次请你过来坐坐。”
[38]
最近几天新生入学,导员安排我们做新生入学的志愿服务,简而言之,一个学长对接一个新生。
因为是强制性安排,不得不做。我只好在新生名单里挑了个名字看起来很强壮的,叫徐高岳,这样也许帮忙搬行李的时候不用那么累。
我先加了徐高岳的好友,发现这孩子很闹腾,话很多,还没开学就一大堆问题想问,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新生开学那天,我和徐高岳约好时间,在学校北门等他。
没过多久,徐高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学长,我已经进北门了,你在哪儿?”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学弟的声音,很阳光,很向上,充满年轻人的干劲,让人回忆起过去的青春。
“哦,我在北门进来的志愿者棚右边,白T黑裤衩,看到了么。”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大声声喊了句“学长”,我一抬头,一个眉目俊朗的帅小伙正对着我挥手。
“徐高岳?”我走上前问。
“对,是我,”徐高岳的眼睛亮亮的,“学长,我宿舍在二十号,要往哪边走?”
我指了个方向,“这边,你跟着我走就好,不会很远。”
我瞥了眼徐高岳带的行李,不算多,也就一个大行李箱和一个大袋子。
“你东西这么少?”我忍不住问。我当初的行李可近乎是他的两倍。
徐高岳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的是邮寄过来的,还放在快递站没拿。”
我笑了声,“我当时入学的时候东西带得巨多,是我爸开车把我送到宿舍楼底下的,当时那天还下了雨,你们这届开学天气倒是很好。”
“学长是本地人?”徐高岳问。
“没错,土生土长的,不想去外地念,本地这所音乐学院已经挺不错的了。”
我边走边给他介绍我们学校的建筑布局,这边是一号食堂,那边是文化楼,对面是网球场和排球场。
我指哪,徐高岳就跟我往哪看。
“学校的篮球场在哪儿?”徐高岳突然问。
“在另一块地,到时候你看看地图就行......”我顿了顿,“你喜欢打篮球啊。”
提到篮球,徐高岳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激动起来,他乐呵着说:“对啊,学长,我跟你说我高中是校队的,我打得挺不错的,要是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看我打球。”
我多看了他几眼,先前第一眼便觉得他像个体育生,倒不像是个音乐生,这会儿看来确实是体育细胞发达啊。
又是个篮球校队的。我不免想到沈一亭,但这学弟说起篮球时的嘴脸可比沈一亭好看多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沈一亭那一副欠扁样,还真有点不爽,什么时候我能瞧见沈一亭在球场上被人虐爆的场面,一定当晚做梦都能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