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给的。”韩骥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没忘记我们是来干嘛的吧?”
周齐感叹:“不愧是退伍军医,这玩意儿都能搞到手。放心吧老大,我当然清楚。”他们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能够平安取到东西,不节外生枝自然是最好。
“清楚就好。”韩骥沉下声音,“不管出现什么意外,保命最重要。”
“明白。”
补充完体力,两人静静潜伏在甲板上。通过昨天一天的观察,韩骥发现这些船员都有固定的交接班时间,他们可以趁这个时间潜入到控制舱。
“跑完这一趟,我肯定得休息十天半月,妈的,以后再也不跑远洋了,忒累。”
“妈的你数钱的时候不嫌累!”
“哈哈哈哈……”
上下楼梯的踢踏声中,两个中年男人边调笑边往甲板上走。韩骥屏住呼吸观察两人肩上的徽章,其中一个肩章上有螺旋桨,还带着两条杠,看来是轮机部的二管轮,他身边的则是甲板部的三副。
韩骥和周齐对上眼神,下一秒——
“呃、”
“呃!!”
两人脖子上一人挨了一手刀,两声痛呼后纷纷倒地。
“换衣服,动作快。”
周齐点头,脱了衣服,又扒下船员身上的衣服迅速穿到自己身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半。
韩骥对周齐说:“五分钟后我会伪装成船员,去到吴启的房间,告诉他船舶主机尾轴漏油,让他同意我们联系输油船。你去驾驶台,随时准备接听吴启的连线。”
货船在海上漏油可大可小,恰好被他们打晕的男人是个高级船员,肩徽上两条杠,轮机部的三把手,这个人在船上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且很大概率吴启不会对他眼熟。
“先把人拖到甲板上。”韩骥沉声说。货船上堆放着许多维修工具,天一黑,正好可以用来暂时藏匿这两个人。
周齐拦腰扛起男人。
五分钟一到,两人分头行动。
韩骥顺着长廊走到吴启的房门口,拍门的声音重而急,他抬了抬音量:“老板,出事了!”
开门的是吴启的手下,韩骥目光略过他直直看向吴启,“老板,船出问题了。”
吴启不同于李漆这只笑面虎,他比李漆年长十几岁,在李漆还是毛头小子时就雄霸一方,自然看不惯这个横空出世的二世祖。面由心生,吴启的狠是摆在明面上的,如果说李漆是只狡猾的狐狸,那么吴启,就是一只凶狠的鬣狗。
“什么问题?”吴启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扫过韩骥肩膀上的徽章。
韩骥上前了一步,立马被吴启的手下面色不善地挡了,韩骥仿佛浑然不觉,急切地说:“主机尾轴漏油,我们已经关闭了出口阀,但船长说情况危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立刻联系海上输油船,不然凭我们船上现在的油量,根本撑不到下一个港口!”
吴启一时间没说话,韩骥见状慌不择路地就要继续解释,却被吴启挥手打断了。
船上的每个房间都有可以直接与驾驶台联系的内线,“喂,老板。”那头传来男人粗粝的嗓音。
吴启简明扼要:“你那边什么情况?”
“刚才我们的人在检修的时候发现尾轴封有问题,是螺旋桨碰撞导致的螺旋桨变形,我们已经排出了部分油降低油位,正在控制漏油量。”
吴启皱起眉头,语气很烦躁:“你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我就问你,这玩意儿要怎么搞?”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联系海上输油船。”
周齐勾唇:“如果不及时补油,油位得不到稳定,我们就得强制入坞修理。除此之外,漏入海洋的油会造成海洋污染,那时候船只即将面临巨额罚款,或者,滞留。”
吴启眉心狠狠一跳。
开什么玩笑,那些海关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滞留,船上的那批货怎么办?
“老板,你看……”
“看什么看?还不快联系!!!”吴启吼了一声。
“是。”
“一群废物!开个船都开不明白,”吴启破口大骂,“妈的,老子花那么多钱找你们这么一群废物……”
他第一次和洋人做买卖,为此不惜花重金雇了这艘远洋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海上交易,他用的都是自己的轮船,可这次找了个洋鬼子,连带着开船的也是一群饭桶!
韩骥低着头,看似低眉顺眼承受着老板的怒火,实际上,他屈起手指在表盘上轻轻敲了三下。
准、备、接、应。
“这是、干什么呢?”突如其来的蹩脚中文打断了韩骥的动作,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是和吴启交易的白人,韩骥一顿,不动声色地在表盘上又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