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绵屿扑上去,夺走了碎片,往旁边狠狠一甩,握住了谢致远受伤的那条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谢致远,你又发什么疯啊!”
下一刻,洛绵屿就被按倒在了墙上,垂在肩上的洁白兔耳洁白毛毛上染上了血痕,洛绵屿又气哭了,这已经谢致远第二次弄脏他的毛毛!第二次!
小兔很愤怒,很生气,于是格外不客气地往前一趴咬在了饲养员的肩上,特别狠的一口,隐约见血。
很快,小兔就慢慢松口了,他的脸蛋贴在饲养员的肩膀上,眼泪浸透了衬衫覆在伤口上,他的声音绵软而沙哑,难过又委屈,“谢致远,我都答应你陪你治病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自己啊。”
谢致远的神情依旧是低沉而阴鸷的,他的意识处于一种混乱状态,身体本能应激,默认一切都是有进攻性的物品,眼前这人也是。
自从十岁那年,经过一场绑架后,谢致远就再也没有好过,毁灭性的因子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疼痛和鲜血只会让他越发兴奋,让他无意识地攻击领地内的一切物品,恰如此时,这个不知死活闯入卧室中的人。
然而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灼伤了他那在风暴中孑孓前行的灵魂。
脸侧边是毛茸茸的触感,很像小兔绵绵,又很像是那个少年人。
疼痛撕咬着谢致远的神经,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推开了少年,然后对上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纯澈眼眸,以及那双垂在黑发之间、洁白的兔耳。
一切都像梦一般,谢致远眼眸猩红,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碰那双兔耳。
但很快,撕裂感再度袭来,他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吼,年少时期的那一片不见天地的密林如同一座牢笼、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的灵魂,要困住他,让他在其中死去。
他推开眼前的少年,狼狈地侧过身,从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不想死就滚!”
就如同曾经许多次发病一样,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亦或是一针镇定剂。
可是少年人没有离开,那一道温软的身体又靠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洛绵屿是洛家最可爱的小兔,也是洛家最倔强的小兔,区区一个饲养员根本制服不了他。
再说,他见过饲养员最柔软、狼狈的一面,才不害怕这只纸老虎呢。
“不要,你伤害不了我,我才不走。”洛绵屿吸着鼻子说,他这一走,指不定很会照顾小兔的饲养员就死在酒店里了。
正在专心与饲养员对抗的洛绵屿没有发觉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也没有发现饲养员身上浮现了一抹潮红,更没发现体内的妖丹正在不安的躁动,着急与另一道气息汇合。
卧室内,异香渐浓,小兔真正的成年期姗姗来迟。
沉睡数年的火山终于爆发。
小兔与饲养员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一声闷哼。
洛绵屿身体一软跌落在了谢致远的怀中,他懵了一瞬,但尤记得不能让谢致远逃走,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顶着一双柔软的兔耳手脚并用、蛮横地爬进了谢致远怀中,两条柔软的手臂使劲儿搂着谢致远的脖子,淡粉的脸蛋上写满了蛮不讲理,“敢把我丢出去,你就会永远失去自己的小兔!”
而那爆发的灵力,让谢致远也瞬间恢复了清醒,他终于看清眼前少年的面孔,居然真的是洛绵屿。
可是洛绵屿头上顶着一双兔耳,谢致远迷茫了一瞬,所以这是在梦中吗?
很快,谢致远就无心顾及分辨这是否为梦境了。
他感觉下腹窜起一阵不正常的冲动,谢致远常年清心寡欲,但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什么。
他闷哼一声,想把洛绵屿推开,可是对方的手劲儿格外大,这让谢致远有种梦回A市酒店那一晚。
谢致远额头青筋暴起,英俊的脸上浮现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走开。”
“不行!你又自残怎么办!”洛绵屿心有余悸,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今晚绝不能再发生意外。
两人在黑暗中纠缠着,谁也不肯让谁。
真实的触感让谢致远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方才几近癫狂的自残没让他死,但是……怀中顶着兔耳的少年却……
谢致远握住洛绵的一只耳朵,低声吼道:“洛绵屿!你还没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小兔从不认输,整只兔都努力贴上去。
可是下一刻,整只小兔就愣住了,他脸蛋爆红,接着那阵强烈的异香终于铺天盖地的爆发闯入了他的鼻腔中。
洛绵屿是一只知识渊博的小兔,他颤巍巍地挪了挪身体,声音微颤,“饲养员,我……我……”
情|热,象征着妖族真正迈入成年的显著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