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可能人家在祖国大陆上有梦萦魂牵的人或物呗。”唐琉笑弯的眉眼凝望着屏幕,意有所指。
闵琢舟神情浅淡,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可我结婚了。”
“亲,”唐琉歪着脑袋托着腮,微笑提示:“五分钟前你刚说进离婚冷静期了。”
闵琢舟嘴唇微启,略显无奈地看着唐琉,心知她大早上屁颠颠跑过来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来试探他和裴彻的关系到哪里了。
唐琉如愿以偿地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也不知是对这方面的嗅觉足够敏锐还是单纯在开外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不会对传说中的裴家独子抱以什么不可言说的想法吧?快说出来让我乐呵一下。”
“没有想法,”闵琢舟微微眯起眼睛,想起昨天裴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忍不住轻哂一声,“想离算吗?”
“这样啊……”唐琉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语气沉稳下来,收敛了很多调侃的意味,“其实我昨天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的是你竟然能和裴彻稳定地维持五年关系……虽然日久生情不是没道理的事情,但那种层次的人总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Bking感,玩玩也就算了,绝对不要当真哈。”
仿佛是心底的一根弦被人倏然拨动,闵琢舟表情微怔,喉咙轻微地上下一滑,无声呼出一口气。很快他情绪稳定地回复道:“我清楚的糖糖。”
“但是吧,”唐琉话音一转,她在手机呈现出的狭窄视阈中将闵琢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摸着下巴端详道,“如果你这样的都不能让他心动的话,我又感觉裴彻瞎了。”
“行了,就您操心的多,”闵琢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温声问她,“您还有其他的指示吗?”
“没了,”唐琉想了想,补充道,“哦对,别忘了参加第一期娃综,我还等着看闵画那小崽子呢。”
闵琢舟笑着应声,和唐琉聊了几句,互相挂断了电话。
他刚挂了电话,唇角的笑意还没淡下去,就听见卧室的门传来一声打开的声响,看见裴彻进来。
裴彻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在看见闵琢舟瞬间淡下去的表情时微微眯了下眼睛,他将手里拿着的早点和衣服袋子放在床边,犹豫一下,伸出掌心贴了下闵琢舟的额头。
闵琢舟没躲,由他掌心按在他发热的皮肤上,一双眼睛甚至是带笑的弧度,但瞳仁渗亮,眼底毫无笑意。
裴彻将他额前略微汗湿的头发拨弄到一边,仍是没忍住,俯下身亲了下闵琢舟的眉心,见他仍然没躲,哑声叫了一句:“琢舟。”
闵琢舟微微仰头端详着裴彻,熹光照耀在他侧颊,给这个冷硬的男人镶了一寸柔软而温暖的边,他少见地没有西装革履,一身家居服显出一种年轻感,和昨夜那个疯狗一样来回折腾他的裴彻判若两人。
不过是被不情不愿地睡了一夜,闵琢舟自觉还没矫情到闹翻的程度,他不错眼珠地看了裴彻一会,还是应了:“裴先生。”
裴彻在听见闵琢舟回复他时绷紧的神经有一瞬间的放松,他用一种很深很沉的目光注视着闵琢舟,以一种未销的余冷掩藏眸底怔忪的无措与愧疚。
他今天很早就醒了,下意识揽住身边之人时却摸到一手薄汗和异常的体温,他心里猛然一空,一把掀开被子从头到尾把人小心翼翼地探究个遍,看见那星星点点的青红色凝在闵琢舟身上,愧疚于自己把人折腾过了,但想起闵琢舟那句清晰深刻的“好聚好散”时,心中又会无由地升起一点恼意。
裴彻微蹙着眉,觉得自己现在情绪不对,却又琢磨不透哪里不对,欲言又止,最后只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买了早餐和药。”
“谢谢。”
闵琢舟没有拒绝,毕竟他确实饿了,打开包装袋看里面是热腾腾的豆沙包和燕麦奶,他不想下床,干脆直接拿起一个豆沙包啃了一口,见裴彻仍然沉默地站在床边看他,便掀起好看的眼梢望向对方:“裴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裴彻感觉自己陷进了一团棉花里,漂浮的情绪没有半分着力点,无论做没做好左突右进的准备,都被一种绵柔的阻力挡了回来。他垂眸,抬起指尖将闵琢舟挂在唇角的一粒豆沙揩去,轻声问:“你没有什么话想给我说吗?”
纤长的睫毛下,闵琢舟那双湿润的眸子就那么张着,特干净特单纯地注视着裴彻,他特认真地想了想,雪白的齿间才轻轻地滚出几个字:“你想听什么?”
未等裴彻回答,闵琢舟安静起身,双腿略微分开跪在床上,微仰着头看向裴彻,像是一件线条优美的雕塑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