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自己不在一个班,这会儿正与一人谈笑,神情很是轻快。
见到乔钰,率先颔首示意。
乔钰嘴角噙着笑,将两人探讨学问的声音抛诸脑后。
柴振平批卷的速度很快,三十张答卷,只花了一下午时间就批完了。
临近放课时,他带着答卷出现。
“在座三十人全部通过了为师的考校,稍后为师会将诸位的答卷张贴出去,以供他人学习借鉴。”
“诸位可有异议?”
乔钰等人摇头:“回先生,并无异议。”
“善!”柴振平朗声笑道,“那就提前祝各位旗开得胜,及第成名了。”
祝福的话谁不爱听,乔钰亦无法免俗。
他展颜,高声道:“借先生吉言!”
其他人纷纷效仿,声音大得足以掀翻屋顶:“借先生吉言!”
临近傍晚,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突然放轻。
缕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到大地上,照亮课室内师生和睦,笑作一团的场景。
......
乔钰回到住处,照常检查狗盆里留给福宝寿宝的午饭有没有吃完。
福宝寿宝挨着他脚边打转,嗷嗷叫个不停。
乔钰揉了他们两把,回屋刚放下书袋,就有人敲门。
“谁?”
“是我,你张叔。”
乔钰心底有了计较,拉开院门,果然看到张叔腿边挨着个小娃娃。
小娃娃肤色略黑,眼珠子同样又黑又亮,只瞧着就觉得他朝气蓬勃,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张叔,这就是您的小孙子?”
张叔点头,把小娃娃往前推了推,笑得过分殷勤:“钰哥儿你先前不是说可以帮着良哥儿启蒙,你看今天可以不?”
乔钰估算了下完成课业的时间,爽快点头,牵着良哥儿进门:“来吧,先教你认字。”
乔钰准备好笔墨宣纸,便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为人师表的珍贵体验。
良哥儿很乖,也很机灵。
乔钰和他一个教,一个念,气氛很是融洽。
张叔乐呵呵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碍眼,借口家里有事,麻溜离开了。
乔钰没有教良哥儿太多字,十个足矣。
来日方长,断不可揠苗助长。
“回去后多加练习,明天再教你其他的。”乔钰看着良哥儿圆乎乎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瞧,不由好笑,rua了他头顶一下,“乖。”
良哥儿呆了下,紧跟着小脸一红。
送走了良哥儿,乔钰原路返回,正要关门,听到有人高呼:“小公子!小公子等等!”
乔钰脚下一顿,待来人满头大汗地跑到他面前,开口问道:“官爷何事?”
来人一身捕快打扮,闻言却是摆手摇头:“小公子您折煞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官爷,只是县城驿站里给人跑腿送东西的。”
他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乔钰:“这是梁佑给小公子的信,您收好。”
乔钰眉梢微挑,谢过男子:“可要进门喝点水?”
男子拒绝了:“这眼看天快黑了,还有好几封信没有送到呢。”
乔钰目送男子跑到巷口,翻身上马离去,这才关上院门。
“钰弟,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正月初一乔家村一别,至今已有一月半,钰弟近日可好?我一切都好,归家后父亲嘘寒问暖,母亲虽有亲子,却也对我关怀备至......县试将至,望钰弟一帆风顺,榜上有名......敬颂钧安。梁佑。正月二十一。”
乔钰看完信,忍不住啧了一声,真是谎话连篇。
且不说兴平帝和继后的态度,光是这写信的时间,就和他所知的商承策抵达京城的时间截然不符。
没办法,谁让对方身份不凡呢。
乔钰想象了下未来有朝一日,商承策猝不及防掉马的画面,嘴角闪过笑痕,提笔回信。
而就在乔钰给商承策回信的时候,萧鸿羲与宣平侯府管家,萧荣及一众护卫随从,踏上回乡之路。
待考完县试,萧鸿羲和萧荣再从太康县出发,来宛宁县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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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二月十八这天,孟元嘉的父亲借职务之便,在县城里距离考棚极近的客栈给乔钰等五名互结的考生定了房间。
二月二十,夏青榕步行来到清水镇,与乔钰、孟元嘉及孟家表兄、堂兄汇合。
孟元嘉问:“可都用过早饭了?”
夏青榕点头,乔钰也点头。
其实他没吃。
这具身体没坐过马车,乔钰担心待会儿路上晕车,只在书箱里塞了几块饼,等抵达客栈再吃也不迟。
孟元嘉不疑有他,招呼四人上马车。
“正值县试,牙行本就没几辆马车,若不是我提前请人盯着,今日咱们怕是要飞去县城。”
乔钰调侃:“如此一来,怕是过不了两日,青州府地界惊现插着翅膀的鸟人的传言就要传遍整个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