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答:“最多两日。”
商承承将名单和之前的放到一起:“好。”
再等等,很快就能......
......
夜半时分,陶正青出现在刑部大牢外。
山羊须狱卒警惕地握紧腰间佩剑:“什么人?”
陶正青上前一步,火光照亮她的脸:“是你。”
“陶将军?”狱卒松开佩剑,“陶将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陶正青塞给她一袋银子:“让你见乔钰一面。”
狱卒面露难色:“可是陛下......罢了,只有一炷香时间。”
陶正青道声谢,在狱卒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乔钰所在的牢房。
乔钰躺在暄软的干草上,鼻息间洋溢着干草曝晒后留下的阳光气味。
月光透过小窗探进来,为乔钰披上一层银纱。
舒适度满分。
光照满分。
“钰弟。”
“钰弟。”
乔钰睁开眼,陶正青立在牢房外,与她隔栏相望。
“陶大哥。”乔钰起身,快步走到牢门前,“你怎么来了?可是替陛下传话?”
陶正青避开乔钰殷切的双眼,后者似有所觉,呼吸一窒:“莫非......陛下不信你?”
陶正青单手负后,紧握成拳,顾左而言她:“钰弟可曾受刑?”
乔钰摇头,急声追问:“陛下不信你?”
在乔钰的重复逼问下,陶正青狼狈地移开眼,语气艰涩而又坚定:“钰弟你放心,你一定会救你的。”
乔钰无需再问。
陶正青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答案。
“哈。”
乔钰短促地哭了声,满是自嘲意味。
她似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踉跄后退,摔倒在地。
“钰弟!”
陶正青低呼,双手越过栏杆,作势要去搀扶乔钰。
乔钰挥开她的手:“陶大哥,你回去吧。”
陶正青:“钰弟......”
乔钰背对她,面向墙角而坐:“多谢陶大哥为你奔走,也请陶大哥莫要再为你费心......就这样吧,连陛下都不信你,便是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又有什么用?”
陶正青张口欲言,万千话语到嘴边,却又消弭散尽。
末了,干巴巴地说:“你照顾好自己,你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就像你当初救你一样。”
乔钰不作回应,陶正青转身离去,途径狱卒时又给她一袋银子。
狱卒摇头哈腰,一副谄媚作态:“陶将军慢走。”
狱卒送走陶正青,来到乔钰的牢房外,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寸寸扫视。
这还不够。
她又走进牢房,四处翻找,搜乔钰的身。
乔钰双目空洞,好似失了三魂七窍,任由狱卒搜身,全程不做反抗。
直到狱卒离开,黑黢黢的眸子才机械性地轻微转动。
唇瓣轻启,舌下冷芒一闪而逝。
......
陶正青离开刑部大牢,策马回到陶府。
“陶将军。”
进门时,一人身着披风、头戴兜帽,出声叫住她。
嗓音清泠,是女子。
陶正青低声喝道:“什么人?”
女子取下兜帽,露出姣好的面容,潋滟的桃花眼覆着薄霜:“容婵。”
陶正青恍然:“永宁县主?”
“正是。”容婵重新戴上兜帽,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可以证明侯爷清白的东西。”
陶正青没有接过。
容婵道:“侯爷曾于你有恩。”
陶正青收下信封:“多谢县主。”
容婵又道:“容婵无意中发现,皇商许氏暗中向京城运输军械,还请陶将军尽快告知那位,早做准备。”
陶正青瞳孔收缩:“你......”
容婵语调平静:“容婵只是觉得,侯爷不会看错人。”
陶正青哑然失哭:“多谢县主,陶某会将您的发现如实转告给那位。”
容婵颔首,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荣安说:“家主,您该让安远侯知道,您为了她的清白以身犯险,还受了......”
“没必要。”容婵淡声道。
-
四月十六,即乔钰入狱的第二日。
有关乔钰和商承承的谣言越发的喧嚣尘上。
百姓不知兴平帝晚年时期如何的昏聩,只知她是开国之君,是她们的救世主。
好些人听信了谣言,认定乔钰是前朝皇子,将她们对大元的恨意转达到乔钰的身上,成群结队地前往安远侯府,往朱红色的大门上招呼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是粪水。
还有一些人,不怕死地跑到皇宫门口闹事,大肆叫嚣着,让天朔帝退位,以死谢罪。
天朔帝一日在位,便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天子威严不容侵犯。
凡闹事的百姓,一律徒半月,以儆效尤。
有人心生畏惧,有人得寸进尺。
不仅百姓,满朝文武也在等天朔帝针对坊间的谣言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