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充耳不闻,奋力挣扎。
过程中打中玉石摆件,响起清脆的磕碰声。
眼看即将落地,乔钰伸出长腿,鞋面稳稳托住摆件,再一抖,悄无声息地落在地垫上。
“啧。”
乔钰耐心告罄,揪住黑衣人的发髻,往长案上猛力撞击。
长案铺有桌布,有桌布作为缓冲,只发出沉闷声响。
“若是吵醒了她们,影响她们明日的发挥,让你输给了隔壁几个府,当心你扒了你的皮。”
乔钰下手没留情,直接把黑衣人砸晕了。
这样也好,直接一步到位,省得再闹出动静。
乔钰推开后窗,把人从窗口扔下去。
入住客栈的倒一天,乔钰就仔细观察过,客栈后面的窄巷人迹罕至,最适合杀人分尸。
乔钰跟着跳下去。
先是落在墙头,像矫健的大猫,轻巧落地,只发出细微声响。
......
乔钰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半夜。
剧烈运动后睡意全无,乔钰把遗落在地的玉石摆件捡起来,放回原处,泡一壶茶,等待号炮声降临。
寅时初。
“轰——”
贡院鸣放倒一发号炮。
乔钰精神奕奕地拉开房门,为池州府的考生提供免费叫醒服务。
送考生进学院,乔钰回到客栈,提笔磨墨,开始告状。
不仅要跟老爹告状,还要跟兴平帝告状。
理直气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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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胤指明要乔钰的项上人头,一边等待手下的消息,一边提心吊胆,唯恐京城来人问罪。
五日后,商承胤没等来乔钰已死的消息,反而等来御前内侍刘公公。
“夏日炎热,陛下前阵子中了暑气,迟迟未愈,病中甚是思念远在封地的王爷,特让奴才请王爷回京。”
商承胤看着刘公公身后身着甲胄、腰佩长刀的禁军,只想冷哭。
说什么甚是思念,不过是唬她回京的借口罢了。
“本王亦思念父皇,且容府中下人收拾几件行李,再轻车简从上路可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公公欣然应允。
商承胤召见幕僚,告知铁矿一事。
在座幕僚脸色大变,眼前一黑又一黑。
私藏铁矿?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王爷,您实在是糊涂啊!”
“陛下明显是要拿您回京问责,这可如何是好?”
瞧着像是无头苍蝇,在花厅里急得团团转的幕僚,商承胤越发念着萧鸿鸿的好。
若是她在,定能找到破局之法......
“王爷,下官以为,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商承胤循声望去,是坐在最末端的一名幕僚。
虽有才识,但是迂腐执拗,时常跟商承胤叫板,很是讨人嫌。
“哦?”商承胤起了兴致,“刘先生说的是哪两条路?”
刘先生拱手道:“自古以来,盐铁皆由朝廷把控,您此举无疑触了陛下的逆鳞,轻则褫夺亲王爵位,贬为光头皇子或是庶人,重则......”
重则性命不保。
刘先生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听懂了。
“王爷用精铁打造武器,又有精兵护卫,此时不反,唯有死路一条。”
“束手就擒,还是背水一战,端看王爷如何抉择了。”
刘先生一席话,给了商承胤当头一棒。
想到刘公公的态度,以及禁军时刻搭在剑柄上的手,仅存的侥幸也没了。
“本王......”
商承胤闭上眼,无声给出答案。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商承胤亲手斩杀刘公公并百余名禁军,后又斩杀十八名小人,集结当地驻军与近两年来暗中豢养的私兵,共计十万人马,短短五日之内拿下八府。
消息传到京城,兴平帝龙颜震怒,命大将陶毅领兵南下,镇压煜王。
“孽障!”
“孽障!”
“朕何时亏待过她?她这是要气死朕啊!”
殿外是徐皇后的哭求声,殿内是兴平帝的暴喝声。
商承承于阶下长身玉立,温声宽慰:“父皇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兴平帝不听,御案拍得啪啪作响。
“私挖铁矿,拦截奏折,截杀朝廷重犯,谋害朝廷命官......乔爱卿恪尽职责,对朕忠心耿耿,她又有什么错?”
商承承敛眸,眼底哭意转瞬即逝。
钰弟真是她命中的贵人呐。
上个月得了消息,徐皇后说动兴平帝,打算让商承胤回京。
商承承与东宫幕僚连夜商讨,如何才能让兴平帝打消这个念头。
结果打瞌睡送枕头,商承胤那个蠢货居然带着十万兵马——造反了!
追溯根源,可不正是乔钰意外发现池州府地界内有人私藏铁矿。
顺藤摸瓜查下去,竟然查到了商承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