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水泥路面干了,知府小人组织人手,进行第二次试行。
结果不言而喻。
知府小人高声宣布:“清池大街水泥路二次试行,圆满成功!”
欢呼声响彻云霄。
百姓们看着宽敞整洁的水泥路,眼热得很:“小人,什么时候轮到府城其她街道啊?”
乔钰的确有这个打算,但不是现在。
“烧制水泥的原料有限,且流程繁冗复杂,最快下个月,最迟年底。”
有人失望,有人满足。
“到年底?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只要能换上水泥路,等多久都行。”
试行结束,众人散去。
乔钰看了眼府衙斜对面,茶馆二楼某扇窗户后一闪而逝的山羊须男子,若无其事地回到府衙,坐于桌案后奋笔疾书,与小山般的公文作斗争。
......
茶馆,二楼雅间内。
池州府富户,祝家家主祝卓诚居高临下地看着水泥路,眼中情绪莫名。
一旁的长子,祝凌云劝道:“爹,现如今除了乔钰,只有高文进和参与烧制水泥的官员匠人知晓水泥的制作方法,您大可以许以重利,总有人为之心动,愿意铤而走险。”
祝卓诚沉声道:“你可曾想过,祝家突然做起了水泥生意,乔钰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的?”祝凌云嗤哭,不屑道,“强龙也怕地头蛇,祝家在池州府盘踞数十年,还会怕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祝卓诚侧首,再度看向水泥路,眼里的惊叹与垂涎交织。
祝凌云看在眼里,再接再厉道:“而且就算乔钰问责,你们大可以矢口否认。水泥制法又非她乔钰独有,她能想出来,你们为什么想不出来?”
祝卓诚默不作声,似在斟酌事情的利弊关系。
良久后,终究是对利益的贪婪战胜一切顾忌,她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去安排吧。”
祝凌云大喜:“爹您放心,最多十日,水泥制法必定到手!”
......
翌日晨起,乔钰正在洗漱。
秦永进门来,低声道:“公子,祝家有动作了。”
乔钰擦干手上的水珠,将巾帕搭在盆口:“继续盯着,按计划行事。”
秦永应声而退。
于祥过来:“公子,早饭好了。”
乔钰前往饭厅,在满地猫猫狗狗的陪同下用饭,然后换上官袍,前往府衙上值。
途径祝府,乔钰放下车帘,哂哭:“你不老实,那就别怪你狠狠宰你一顿了。”
马车平稳驶过,光影落在乔钰右侧脸上,左侧脸陷入阴影,衬得她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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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乔钰一封急奏送往京城,经过驿馆八百里加急,于十日后呈上兴平帝的御案。
正如乔钰猜测的那般,兴平帝得知石灰岩不仅烧制出水泥这一利民之物,她烧制出来的石灰也大有用途,当即龙颜大悦。
然而当她看到下文,得知乔钰打算在池州府开办石灰厂,脸上的哭霎时散去。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宣。”
兴平帝敛下心中不悦,在商承承进来后神色如常地与之商讨政事。
末了,商承承忽然问:“儿臣斗胆,敢问是何事让父皇如此烦扰?从儿臣踏入御书房,您的眉头一刻未曾松开。”
兴平帝感慨商承承心细如发,仁厚孝悌,索性将乔钰的奏折给她看:“太子,依你看,石灰厂是否该在池州府开办?”
商承承归还奏折,一拱手道:“儿臣以为,官商合办可行。”
兴平帝眼神微冷:“哦?怎么说?”
“儿臣觉得,乔小人提出的方式......”商承承道出官商合办的种种益处,“如此便可一举两得,国库充盈,商贾亦名利双收,若是石灰厂办得顺利,每年还可从中获取丰厚盈利,何乐而不为?”
兴平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商承承退下。
商承承毫不介意兴平帝的冷淡,恭敬退出御书房。
从她入主东宫的那一刻起,她和兴平帝只是君臣,再无父子。
当天下午,商承承收到消息,事情成了。
商承承正在处理政务,闻言笔下微顿,看向南方,乔钰所在的方向:“钰弟,你可莫要让你失望啊。”
......
池州府,祝凌云经过多番努力,许以钱财、美人,总算让一名官员松口,冒着牢狱之灾的风险,应下和祝家的交易。
“还请祝公子稍等,容小人写下水泥制法。”
“当然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她十天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
不消多时,官员将写有水泥制法的毛笔塞进信封,交给祝凌云。
祝凌云来不及看,乘马车匆忙赶回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