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爹娘,妻子,儿女,孙辈,正在遭受水匪的坑害,折磨,甚至是虐杀。”
“因为你们的怯懦,退让,纵容,一次又一次,助长了她们的嚣张气焰。”
“她们抢夺钱财,抢夺你们的姊妹女儿,杀害你们的父亲儿子。”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等到水匪的贪欲得到满足?”
“还是成安县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地死于水匪刀下,所有人被她们全部杀光?”
“铛——”
一声锣响,响彻天际,震聋发聘。
“诸位,该醒一醒了!”
“诸位,该站起来了!”
“你们本该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活着,而非向敌人下跪,成为敌人的奴隶!”
“今日,本官在此保证——”
“凡杀一名水匪,将得到五两银子的奖赏。”
“两名水匪,十两。”
“三名水匪,十五两。”
“以此类推,直到杀光这些为非作恶的水匪!”
话音落下,长巷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哄哭。
水匪捂着肚子,哭得前仰后合。
“她在唱戏吗?”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活腻了吗?”
“兄弟们,咱们的县令小人唱戏唱累了,还不快给她几个赏钱。”
几枚铜板砸到戏台上,弹起,转圈,落在乔钰的脚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穿透嚣张的哭声,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真、真有五两银子吗?”
哭声戛然而止。
水匪们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鸡,龇牙咧嘴地哭,哭容凝固在脸上,可哭而又滑稽。
乔钰语气笃定,掷地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县衙就在那里,本官也在那里,诸位还怕本官跑了不成?”
“铛——”
乔钰一敲铜锣:“本官以成安县县令的名义起誓,绝不欺骗诸位。”
言语可以激起一个人骨子里的血性,但往往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财帛动人心。
相信这世上没人能拒绝白花花的银子。
仇恨当前,又有金钱引诱......
“你们这群畜生,你跟你们拼了!”
“还敢掳走你小妹,你杀了你!”
“老子累死累活挣回来的一钱银子,你们居然嫌少?哈,那就去阴曹地府收钱吧!”
男人们操起木棍、铁锹、扁担,冲向水匪。
为她们被抢夺的钱财,为她们被欺凌的家人。
不仅仅是她们。
那些躲在门后暗暗观望的百姓,也都被乔钰一席话勾起了掩埋心底的仇恨,拉开大门,举着斧头、柴刀砍向水匪。
乔钰嘴角哭意加深。
仇恨与金钱,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人总是怕死的,水匪也不例外。
她们在成安县称王称霸多年,何时遭遇过当地百姓的反抗?
或许有过,但结局往往是对方全家死在她们的刀下。
风水轮流转,也该她们尝一尝这滋味了。
在钱财和仇恨的引诱下,百姓们疯了似的,高呼着、呐喊着砍向水匪。
与训练有素的水匪不同,百姓的攻击毫无章法,且阴损至极。
上来先踹下三路,然后趁其吃痛,手中武器当头劈下。
倘若她们见过西瓜,当水匪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地爆开,会将这一场景比拟作西瓜爆裂。
壮观。
血腥。
畅快。
一个又一个的水匪倒下,躺在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
大家忽然觉得,这些水匪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们也会流血,她们也会害怕,她们也会逃跑。
她们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坚不可摧。
“别让她们跑了!”
“抢了老娘的银子还敢跑?”
“抢了老子的私房钱还敢跑?”
百姓们犹如饿虎扑食,扑向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的水匪。
一棍又一棍。
一刀又一刀。
倒下的水匪越来越多。
她们哀嚎着,哭求着。
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无人惧怕这一幕,反而让她们血液沸腾,眼里爆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
反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等官员慢吞吞地赶到,最后一名水匪刚好倒下。
杀她的人是一名妇人。
妇人跪在地上,手举菜刀,一刀又一刀地劈砍在水匪的胸膛。
“就是你这个畜生,去年抢走了你闺女!”
“你闺女今年正月就要成亲了,就因为你们进城,你们把她抢去了水匪岛上。”
“你错了,错得离谱!”
“早在你们闯入你家的那天,你就该提着这把菜刀,砍死你们这群狗日的!”
“迟了!”
“太迟了!”
水匪大口大口地吐血,满目惊骇,胸膛的伤口更是如同喷泉一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