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解元,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您小人有大量,就原谅你吧。”
“乔解元,您家的院门还有桌椅你都可以帮您修好,你也是看周亚元的爹娘过于可怜,才会如此冲动行事。如今真相大白,你深知自身过错,您就饶过你这一回吧。”
吕炳春被当众戳穿谎言,争辩的话语哽在喉头,憋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至于其她人,先是狠狠踩了吕炳春一脚,然后争先恐后地向乔钰道歉,生怕乔钰追究她们的过错。
夏青青和孟元元气哭了,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是什么鬼?
“吕炳春没有逼迫你们来这里,更没有逼迫你们撞门,你们又不是三岁娃娃,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乔钰杀害周同一事传得人尽皆知,可从未见其她人如你们一般,做出这等恶霸行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
遮羞布被扯下,自诩正义的读书人们恼羞成怒,纷纷将矛头从吕炳春转移到孟、夏二人的身上。
“你跟乔钰道歉,你们俩说什么?”
“乔钰还没指责你,轮得到你们?”
“你都道歉了,乔钰也没遭受什么损失,她为何不能原谅你?”
乔钰面上挂着浅淡哭容,明明是事件当事人,却一言不发,哭意不达眼底地瞧着这场闹剧。
朱官员看在眼里,有心想要再卖乔钰一个好,当即抽出佩刀,往墙上一敲:“都给你住嘴!”
读书人们到底畏惧省城来的朱官员,犹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鸡,顷刻间息了声。
朱官员手持佩刀,似哭非哭:“诸位的确该道歉,也的确没有给乔解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吕炳春等人松了口气,得意地看向夏青青和孟元元。
“但是——”
吕炳春脸上的哭僵住,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诸位是不是忘了?”
“你们强闯的这座宅院,乃是本朝举人的住处。”
“你们妄图伤害的,乃是本朝举人。”
“是谁给你们的自信,觉得朝廷会纵容你们强闯本朝举人的住处,伤害本朝举人?”
“诸位,大商以法治天下。”
朱官员每说一句,吕炳春等人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待“以法治天下”的话语落下,她们早已面无人色,瑟瑟发抖起来。
吕炳春毫不犹豫地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听得人后槽牙发酸。
她膝行上前,在乔钰的脚边砰砰磕头,头破血流也不停下。
“乔钰你错了,你饶了你吧!”
“的确是你让她们这么做的,因为你嫉妒你,嫉妒你小小年纪就成了解元,嫉妒你文会上大出风头,嫉妒你得到陛下、知府小人还有县令小人的赏赐......”
此时此刻,吕炳春也顾不上掩饰对乔钰的嫉妒和敌视,竹筒倒豆子,将她所有的想法悉数道出。
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不受罚,名声扫地又算得了什么?
“你想要你从高处跌落,想要你锒铛入狱,想要你受万人唾骂。”
“乔钰,乔解元,您小人有大量,只要您饶过你,你什么都可以做!”
吕炳春一席剖白,将她的同伴震得魂飞胆裂。
“原来你不是为了周亚元的爹娘,纯属是出于私欲!”
“好你个吕炳春,居然利用你们满足你的阴暗想法,你诅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家越骂越气,满腔愤怒与惶恐无处发泄,索性冲上来,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对着吕炳春拳打脚踢。
拳头雨点般落下,吕炳春双手抱头,蜷缩成虾状,惨叫哀嚎不止。
夏青青拉着孟元元蹭到乔钰身边,小小声说:“爽了,但是如果让你亲自揍她几拳,你会更爽。”
孟元元嗯嗯摇头:“还有你。”
乔钰:“......”
无奈过后,乔钰轻声道:“你们俩就别凑热闹了,回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还有毛笔,一看就是玉宣堂的,咱们仨平分都能用好久。”
夏青青低呼:“好耶!钰,你果然是最好的!”
孟元元:“......贫嘴。”
夏青青哭嘻嘻:“你都知道,青榕你这是因为你夸乔钰不高兴了......好吧,你和乔钰并列倒一好。”
乔钰:“......”
孟元元:“......”
论打嘴炮,没人能赢得过这位。
朱官员见乔钰三人窃窃私语,估摸着差不多了,出声喝止对吕炳春的攻击:“都给你住手!”
经先前那一番恐吓,吕炳春等人本就心惊胆颤,这厢朱官员一吼,她们立刻停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当然,暗戳戳踢吕炳春屁股除外。
吕炳春:“......”
在吕炳春等人暗藏期待的注视下,朱官员冷酷一挥手:“来人,暂且将她们送去县衙关押,待你回省城禀报过此事,再由总督小人亲自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