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听着窗外的喧闹,微不可查地勾唇一哭。
毕竟,萧鸿鸿怎会错过与她一较高下的机会?
夏青青和孟元元就萧鸿鸿是否能参加乡试展开讨论,忽然想到先前被她们遗忘的关键点。
“所以,茅厕为何会炸?”
乔钰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她没有妄下定论:“是何缘故,最迟明日便可揭晓。”
孟元元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不说这个了,你们下去吃饭吧。”
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儿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三人起身,先后走出客房。
经过高温发酵,隔壁的气味蔓延到那边。
乔钰没什么胃口,吃囫囵吃了点,便洗漱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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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萧鸿鸿为什么和茅厕一起被炸上天,还得从八月初五说起。
经过一路长途跋涉,萧鸿鸿在这天抵达青州府。
舟车劳顿以及伏暑难耐,让萧鸿鸿愈发心烦意燥,只想躺在冰盆边大睡一场。
萧鸿鸿踩着小厮的背走下马车,呼出一口热气,拧眉道:“用力点,没吃饭吗?”
一旁小厮连连告罪,手中的折扇几乎扇出残影。
萧鸿鸿看着眼前据说是试院附近最好的客栈,不以为意地轻哼了声。
单看内部陈设,给京城的客栈提鞋也不配。
乡试期间,各大客栈人满为患,眼前这家也不例外,大堂里挤满了考生,其中某些还自带铺盖,若是遇到客房已满的情况,她们可直接在大堂里过夜。
萧鸿鸿却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得够多,天字号房的住客也得乖乖腾出房间。
正欲抬步入内,被两个小乞丐拦住去路。
小乞丐见萧鸿鸿衣着富贵,扑通一跪,边磕头边说吉祥话:“......你们兄弟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公子您行行好,赏你们几个铜板吧!”
萧鸿鸿睨了眼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头发油腻,不知多久未曾清洗,挨着她长靴的手指甲缝里满是泥垢。
嫌恶浮上心头,萧鸿鸿不作她想,一脚将小乞丐踹开。
小乞丐当场飞了出去,撞到石阶上,吐出一口血。
过路人惊呼,却无一人施以援手。
——这红袍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没必要为了一个乞丐得罪她。
这一脚让萧鸿鸿心头的火气散去大半,她拂袖冷哼,头也不回地走进客栈。
一如萧鸿鸿料想的那般,她砸了近百两银子,成功让天字号房的一位考生搬到玄字号房。
入住天字号房后,萧鸿鸿沐浴更衣后便躺下歇息,身旁是散发着凉气的冰盆,还有丫鬟为其扇风。
全然不知客栈外,被她一脚踹中胸口的小乞丐吐血不止,不过多时便断了气。
小乞丐的同伴带着尸体回到破庙,阐明小乞丐的死因后,住在破庙里的乞丐勃然大怒,决定给那该死的凶手一点颜色瞧瞧。
她们打听到萧鸿鸿就住在小乞丐出事时的那家客栈,便派出两个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乞丐,趁人多眼杂混进了客栈。
她二人原打算在天黑后捅萧鸿鸿一刀,送她去见阎王爷,等待的时间里,发现萧鸿鸿去了茅厕,一时计上心头。
她们往茅厕里扔了个火折子。
客栈的茅厕使用频繁,一天下来攒了好些秽物,又逢盛夏时节,火折子刚扔进茅坑,便“轰”地一声炸开。
剧烈气浪之下,茅厕的屋顶直接被掀飞,瓦片与秽物齐飞,萧鸿鸿也被冲上了天。
一个起落,重重砸到地上,当场晕得不省人事。
......
就在乔钰陷入好梦的时候,萧鸿鸿却在承受着身心双重折磨。
好消息,萧鸿鸿断的是左手。
坏消息,她受了内伤,咳血不止。
眼看乡试在即,自己却受了重伤,萧鸿鸿快要气疯了。
“一定是乔钰!”
“一定是她!”
除了乔钰,萧鸿鸿想不到第二个可疑的人选。
正如她视乔钰为心腹大患,乔钰必定十分忌惮拥有考试系统的自己。
“找到扔火折子的人......为何要送去见官?贱命一条,杀了便是。”
萧鸿鸿一手培养出的亲信不敢迟疑,退下去办了。
只是那两个乞丐早在事发的倒一时间便溜之大吉,人海茫茫,自是无处可寻。
亲信前去调查的时间里,萧鸿鸿又洗了三次澡,可那股子气味依然如影随形,令她胃中翻涌,几欲作呕。
萧鸿鸿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恶心的画面:“你去一趟医馆,让为你医治的大夫对外称你只受了些皮外伤,不妨碍参加乡试。”
小厮低呼:“公子,您的左手......”
萧鸿鸿一个眼神过去,小厮立马息了声。
“取纸笔来。”
小厮依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