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就是所谓的“相当珍贵的一部分”。
不过她的运气好太多, 工作并不繁重,且所在的那一条走廊里基本没有太刁钻的上层人,唯一一个让人看不顺眼的家伙也在两天前出事,据说都快烂完了, 佩妮现在的工作很舒心。
“席先生!”
从休息的隔间出来, 佩妮正好看见席浅洲路过,他是佩妮发自内心认为的整条走廊里最好相处的人(说不定也是整栋楼),许多天前帮着佩妮一次, 佩妮一直心存感激。
“早上好,小姐。”席浅洲听到别人喊他, 回过身,隔着一段距离对佩妮微笑, “怎么了吗?”
佩妮摇摇头:“没事没事,只是想和您问个好。”
“那我祝你今天工作顺利。”席浅洲说。
他仍然是笑着的,且不是那种礼貌疏离的微笑, 仿佛有什么好事在他身上发生, 以至于连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中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佩妮愣愣地盯着他的脸,也被快乐感染, 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层红。
“……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她不由得问道, “您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我有吗?”席浅洲反问。
佩妮猛猛点头,何止是高兴, 佩妮在这里工作快一年了,即使是席夫人来见他,席浅洲都未必有这么高兴。
“确实是有一些好事。”席浅洲闻言道,“养到了一条很喜欢的小鱼。我等了好久,昨天刚刚送进我给他准备的鱼缸。”
他毫不避讳地和佩妮分享心中的喜悦,明明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可那种快乐和满足却仿佛是可以传播的雾气,迅速将周围的环境覆盖填充。
佩妮不懂怎么会有人为了条鱼高兴,可礼貌让她连连赞同,“那真是恭喜您了!我是说,等了那么久,一定很珍贵吧!”
“是的。”席浅洲道,很坚定,“我只准备养这一条鱼。”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忽然从喜悦中流淌出一丝烦恼和忧愁。
“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给他安排的一切,我有点担心他离开。”
佩妮不解:“如果你好好对待它的话,它怎么会想离开呢?况且他只是一条鱼,想走也走不了吧?”她配合着笑了两声,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个角度。
然而席浅洲却在她的话语中陷入沉思,仿佛佩妮的玩笑话真有可能实现。
佩妮开始怀疑这位席议员是不是工作太久,累出毛病了。
“我不知道。”
许久之后,席浅洲终于开口了。他看着佩妮,目光平静,带着一点极难用言语表述明确的冷淡疏离,仿佛在那须臾的思索中,他已经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或许我关不住他。”席浅洲道。他不是在对佩妮说,他是在自己告诉自己。“或许他真的会走,没有人能关住他。”
话音落下,他挥挥手,转身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而佩妮也在办公室门合拢的一瞬间眨眨眼,迷茫地四处张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跑到了走廊里,还站了这么久。
打了个哈欠。她把这点小问题抛之脑后,回到了休息的隔间。
……
洛茨在一片昏沉中醒来,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脚踝处传来的清脆响声。
……什么东西。
蜷缩在毛毯中,昨夜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带来一阵头痛,洛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如今是何处境。
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痛苦地睁开眼睛,洛茨翻身,果不其然又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银色锁链篆刻符文,长长一条,就这么卡在了他的左脚脚踝上,符文压制住他体内的能量,锁链又限制了他的活动距离,顺当齐整地把洛茨锁进了主卧房间。
“……”
起身下床,洛茨绕着主卧转了一圈,很好奇席浅洲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难不成昨天晚上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的时候,心里还动了把他关起来的念头?
用力拽拽锁链,洛茨很庆幸席浅洲还给他留出了进厕所的距离。
盘腿坐在马桶盖上,盯着眼前亮到碍眼的银色锁链,洛茨陷入沉思。
他不看色情片,可即使他不看,也知道眼前这条链子已经超出了情趣道具的使用范畴,席浅洲没跟他开玩笑,他是真想把洛茨留下,关起来。
结婚近十年,老公突然想跟你玩强制爱,请问应该怎么应对?
又晃了晃手上的镣铐,洛茨心想这可不是小夫妻玩情趣的问题。
洛茨跳下马桶,洗脸刷牙,检查了一下口腔——他记得昨夜昏迷前,他还在席浅洲脖子上咬了一口,好像已经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