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洛茨又问。
“……不、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别的吗?他是怎么抓住你的?”
小白球发出一声绝望的哭泣。
“……不、不记得。”
洛茨:“……”
指尖金光悄然熄灭,洛茨松开手,任由小白球茫然无措地漂浮在空中。
这么个又呆又笨的东西,洛茨既不相信它能拿自己怎么样,也不觉得自己能从它身上得到什么。
但小白球的一句话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和这个白球,之前是一起的,直到某次“他”跳进一片黑雾中,他俩才分开。
小白球说得信誓旦旦,尾音转折间还带着几分被抛弃的委屈,不像假话。可洛茨完全不记得。
要么是眼前这个傻呆呆的东西在胡说,要么就是有什么存在扭曲了他的记忆。
洛茨暂时找不到答案,踱步到窗前,盯着正午的阳光搓了把脸。
他想起今天早晨席浅洲走得急,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加上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洛茨心里有了打算。
“我要去给他送饭。”他对着小白球宣布。“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小白球哆嗦一下,明显是不敢的,可洛茨转身往厨房走,挑选食材的空档,它又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洛洛,你还会做饭呀?”
洛茨动作一顿,感觉被冒犯了。
“这叫什么话?我为什么不会做?”他挑好食材,清洗干净后踢了一脚蹲在脚边的家政机器人,“几个程序设置而已,谁不会?”
小白球从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不还是不会。
可话是这么说,洛茨最后还是费劲巴拉地办拌一碗沙拉,放进已经准备好的便当盒中。
虽然厨艺不佳,但是心意非常到位。一切准备就绪,洛茨联系了一下差点淹死在文件堆里的席浅洲。
[忙得怎么样啦?]
[图片。][微笑.jpg][我要把它们都剁成碎末然后喂乌鸦。]
图片加载,一桌子的文件横七竖八地摆在桌面上,又乱又繁琐,看得人头疼。
本来被人从假期叫出来就烦,回来还要应付这些东西,席浅洲是真的有点儿恼了。
洛茨从心里怜爱几秒,告诉席浅洲自己马上去给他送午饭。
席浅洲回复,这次的字里行间多了一些安然和平淡,好像真的被消了火。
洛茨很满意他的反应,收拾收拾就要出门,临到门口,还犹豫不决地小白球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溜烟冲过来,钻进洛茨的口袋里。
它是真的很怕,怕到发抖,但还是要跟着洛茨。
洛茨来到席浅洲的办公楼门口。
两个悬浮扭转的机械枢纽在两栋大楼之间来回流转,阳光落在外壳,折射出刺目的光。一串红蓝交接的光线顺着枢纽流动,每一次的光线变动都暗藏一定规律。
来往工作人员都要经过三重查问,洛茨提着盒子,经过检查机器的时候完全没有听到警报声,说明这个小白球的制作原理已经超过目前流传的科技水平。
洛茨心里又有了不少怀疑。
他没表现出来,径直朝席浅洲的办公室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一半,就有人喊住了他。
“夫人。”
来者语气轻佻,洛茨停下以后毫不见外地快步绕到洛茨身前,目光从提着的便当盒上流连片刻又缓缓上挪,注视着洛茨胸前的太阳纹挂饰。
在他的目光中,洛茨一言不发,等他开口。
而来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洛茨打量一圈后挂着笑,施施然开口:“夫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装模作样地朝身后看了一眼,“这里又不是神庙,不需要赐福吧?”
洛茨闻言,掀起眼皮。“一个连摆在眼前的事实都看不清的人,难怪干了这么久还只是个普通议员。”
此话一出,神色中本来还有点调笑意思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眸光阴沉不定,既有贪婪又有阴狠。
不过没过多久,这些情绪便被轻巧覆盖。
“这话说的,开个玩笑而已,”他笑道,“我和夫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中间还有点亲戚关系,说两句逗夫人开心而已。”
“免了,”洛茨淡淡地说,很有距离,不留情面,“艾德,你是我先生的亲戚,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况且席浅洲也未必就真把你当亲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两次台阶递上来,洛茨别说下了,还硬往上蹬了几步,艾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