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哨兵脸色僵了僵, “你管我?送到我手里就是我的, 我爱怎么玩怎么玩。”
“没管你,”顾闻儒应付过几个上前打招呼的人, “你来是你的自由。”
和顾闻儒打完招呼,那几个人又跟没眼色似的去和红发哨兵说话,顾闻儒乐得清闲,简单调整了一下隔绝器以后,他走到一旁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从心里数着时间。
恭维声传入耳中,就算刻意压低声音,也足够清晰。
“谷中将年少有为,听说前段时间剿灭一伙星盗的时候,还偶然发现了几颗待开发的资源星,就在联盟边界那里……”
一个词引起了顾闻儒的注意,他偏过头,正好瞧见谷季寒难看的脸色,一旁恭维的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躬身道歉。
“滚,别逼我在好日子动手,”谷季寒察觉到了顾闻儒投来的视线,脸色更不好,压着嗓子道,“滚!”
恭维的人应该是联盟某个家族派来的小卒,被当众甩了脸色也不敢露出不满,弯腰点头就走了,谷季寒盯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轻嗤一声,抬腿慢悠悠地走到顾闻儒旁边。
“看什么呢?”他话里还藏着点火气,很冲,跟他那头红毛一样。
顾闻儒摇摇头:“你今天给他们脸色看,他背后的人可能会找你麻烦。”
“来找呗,我怕他?”谷季寒从鼻子里喷出股气,“谁怂谁是孙子。”
“……”顾闻儒无语起身,想离他远点。
谷季寒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连忙拦住。“干嘛啊?聊得好好的,你走什么?”
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自己正和别人聊得好好的。
“我嫌丢人,”顾闻儒平静地告诉他,“能不能在正式场合收收脾气?”
“我一辈子没参加过几次宴会。”谷季寒很不舒服地调整衣领,显然繁琐庄重的礼服在他看来不亚于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上次还是我授勋的时候,我已经很克制了。”
女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谷季寒出身将门,一家子都在军部效力,小时候父母没空,就把他交给军队里相熟的人管,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在军营里混着学了一嘴脏话,已经成了口头禅,骂得特别溜。
上次授勋的时候,元帅参加了,让他讲两句,这混账上台第一句就是“奶奶的”,气得他父母在台下翻了好几个白眼,差点拿果盘扔他。
谷季寒一直把顾闻儒当做他在军部的头号对手,时不时就要和他顶两句,但他有个好处就是没什么太阴损的坏心,因此两人的实际关系还说得过去。
“不舒服还要过来,”顾闻儒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容易。”
“那可不,我爸费了老大劲儿才给我找了张新的邀请函呢!”
“原先那张呢?”
“刚到手就被我扔了,谁乐意看你和那什么劳什子二皇子的相亲会?”
“……我没说要和他相亲。”
“哎,对,就这样,骗你自己吧,”谷季寒嘲弄着笑了一下,摆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架势,“议会巴不得你俩明天就去登记,这样他们可就爽了,和卡慕的资源星相关协议又能免费往后延上个几十几百年。”
“他们想他们的,关我什么事?”顾闻儒说着瞅了谷季寒一眼,假装赞赏,“你很有政治天赋,要不要考虑往这方面发展一下。”
“你其实是个很阴险的人,你知道吗?”谷季寒不上当,“你很会装样子。一会儿顶着这个劲儿去见二皇子吧,别来打扰我就行!”
“你要做什么?”
“哥们儿,这还用说吗?”谷季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和我未来的亲亲向导谈论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了,他喜欢什么,我就跟他聊什么。”
“亲亲向导,”顾闻儒面无表情地重复谷季寒的话,语调有种莫名的危险,而后他问,“你什么时候有向导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谷季寒没听出任何问题,道,“我觉得我的命定之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谁?”
“那个黑暗向导啊,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只要他来了,一切都好说,事在人为嘛!”
谷季寒很自信,用一种君临天下的自信眼神将休息室内的其他哨兵扫了一圈,还是觉得自己最好。
“你就别想了,”他装模作样地安慰从刚才开始一言不发的顾闻儒,“虽然你会被推出去联姻,但没关系啊,反正黑暗向导也不会喜欢你这种闷葫芦哈哈哈……”
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个什么劲,顾闻儒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军人,谷季寒的自信非常难得,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确实挺吸引人的。战场上,只要他一出现,全世界的星盗炮弹都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