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洛辛的脑袋, 像摸一只小狗, “我尽量少和他说话。”
“一定要少说,”洛辛半偏过身来, 很认真地说,“他会害你的。”
洛茨戏谑:“这么确定?”
洛辛点头。“他不是好人,”他重复自己的理论,“他不会对你好的,我对你好。”
所以你只看着我,跟着我就好了。
“……”洛茨微垂双眸,迎上洛辛的眼神。那是向上的渴切,潜藏着无限的欲求和执拗,却又因为过于沉重而显得天真自然,好像本就该如此。
对视半晌,洛茨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空旷的洁白空间里,原本因为游戏而有些轻松的氛围,刹那间被蜜水封顶,粘稠沉重到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洛辛陷入了一种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迷茫中,他感觉胸口很热,一种莫名的冲动顺着他的皮肤向上攀爬。他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表达,想要倾诉,可他看不到洛茨的眼睛。
于是一切迷恋渴求都变成了藏在皮肤底下的刺痛,洛辛被折腾得不轻,眼角都泛出一点泪。
难为这只怪物了,他什么都不懂,却偏偏想要那么多。
“我、我……”
他惘然地伸出手,只想离洛茨更近一点。
洛茨抬手握住他,仍然不将眼睛转过来,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刺痛更明显了。
“怎么了?”洛茨轻声问。除了与洛辛相握的那只手,他没有一处是向着他的。
洛辛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胸口的骨头上一定是长出了一簇簇晶石,尖锐光滑的断面戳在他的血肉上,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颤动涌出鲜血,堵住了他所有想要奔流出来的感受。
他只能在这一刻感受着洛茨带给自己的疼痛,一边难受困惑,一边又不可思议的快乐。
“……我不知道,”许久后,他噙着泪,慢慢道,“我不知道。”
洛茨什么都没说,把他抱在怀里。
于是泪水化作一只还不足手掌大的蜂鸟,在洛辛的肋骨间快乐地振翅。
七号副本没有固定开放时间,平日也不会随机选倒霉蛋进去,上次几人误入其中是系统搭桥的意外,如今bug已经修复好,基本不会再出现之前的问题。
所以如果他们想进去,得主动选择。
“你只带他们两个?”
洛茨将昨天晚上刚买的东西放在桌面上一字排开,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祁风解。
“我认为带两个就够了。”祁风解伸手为他介绍左边的夹克男,“这是松河,”接着手又滑向右边,落在一名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面前,“这是桃子。”
洛茨清点蜡烛的动作顿了一下,分别和两人问好。
“听着不像真名。”他随口说。
祁风解说:“在这种似真似假的世界里计较名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洛茨将蜡烛扎好放进口袋,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更好。”
祁风解无奈一笑,并不在意洛茨言语中的尖锐冒犯,显得跟他有多宽宏大量似的。
“带那么多蜡烛做什么?”一旁的小桃突然开口,“副本里不是有吗?”
“有是有,我习惯用自己的。”洛茨说。
他站起身来,像是想起什么,嘱咐道:“你们有带武器什么的吗?”
“当然带了,”松河回答,“要不然出了事就光跑吗?”
“我看看。”
松河没动作,看了祁风解一眼,见他不反对,松河才慢慢从后腰和口袋里摸出几把匕首放在桌面上,期间他一直盯着洛茨,好像是在怕他有什么动作。
洛茨没搭理他,心里也清楚松河不可能对他完全没有戒备,拾起一把匕首对着光看了一会儿以后,他道:“这些不能带进去。”
还没等祁风解开口,松河抢先问:“为什么?”
他很不满,为这方面行动剃出来的寸头配上粗犷的脸,再加上此刻的氛围,让松河比平时看起来还有攻击性。
然而洛茨懒得理会。
“这些都是铁制或者铜制的,”他点点匕首泛着亮光的刃,说,“神庙里不允许出现此类制成的武器。”
“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你带它们进去,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了,一定会受罚。”说到这里,洛茨很奇怪地看向祁风解。
“我告诉过你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