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远点点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你们要回去了吗?"
"嗯,先回去,然后吃顿大餐,庆功嘛,"谭一鸣有点舍不得他,犹豫说,"你呢?要怎么走?"
"我还没买回去的车票……"
谭一鸣立刻道:"跟我们一起走啊!我们有个大巴车,不差多你一个。"
正这么说着话,其他队友和教练也跟上来了,有几个认出了贺庭远,惊讶道:"这不是那个贺庭远嘛!你小子最近很出名啊。"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们比赛?"
一下子走过来将近十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贺庭远有点紧张,唔了一声,点点头。
"哈哈,牛逼,我们还有这么狂热的球迷呢!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贺庭远又看了看谭一鸣,然后又点了点头:"嗯,很厉害,恭喜你们。"
那话是看着谭一鸣说的,谭一鸣就感觉他是在夸奖自个儿似的,开心的都要飞起来,赶忙就说:"老师,他回程票没买呢,跟我们一起回去啊?"
教练当然没意见,其他人也对这个翘课跑来看球的真爱粉十分友好,嚷嚷着一起一起,就领着他热热闹闹地上了大巴车。
谭一鸣理所应当就和贺庭远坐在一块儿,这是从那次夏令营分别之后,时隔一年多,再次离这个人的气息这么近,谭一鸣又高兴又手足无措,整个人硬邦邦地坐得笔直笔直,生怕自己又脑袋发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干脆就抱住手臂,自己把自己"捆"起来。
"谭一鸣。"
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贺庭远叫了他一声。谭一鸣正愁自己该和他说些什么,这会儿被叫了名字,自然是提神醒脑,立刻扭头看他:"哎!咋啦?"
"你刚刚摔了两次,是不是很疼啊?"
谭一鸣一愣。
贺庭远看了看他的腿,微微皱着眉说:"摔得那么狠,他们也有点过分了,怎么还故意推你呢?"
谭一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却甜丝丝的,有点害臊,又有点小得意:别人都替我叫好,他却关心我疼不疼呢……嘿嘿!
谭一鸣一高兴起来,说话就跟装了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特别起劲儿:"打球不就这样嘛,又不是乒乓球你来我往的,就是撞来撞去打擦边球的,我也撞过别人,这都是战术,说不上过不过分啦,我没事儿,你甭担心哈!"
贺庭远忽然噤了声,好半天才哦了一声,说道:"也不是……很担心。"
"嗯?"
"没什么,"贺庭远偏头看着他,又说,"你们晚上要吃什么?"
"不知道啊,教练请客,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哈哈!"说到这儿,谭一鸣便问道,"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贺庭远一愣:"可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你大老远地跑来给我们加油,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啊!"也没等贺庭远回答,谭一鸣就扭头看向后座的教练,吼了一嗓子,"老师!贺庭远也跟我们一起去庆功吧!总不能一下车我们去吃饭,让他回家吧?人家大老远过来呢,不能这么不够意思!"
教练正跟其他队员聊着天,大家都高兴着,于是就故意说:"可以是可以,那你多喝两杯才行。"
谭一鸣哈哈笑道:"老师你怎么这样,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屁呢,到地方你们不点酒我跟你们姓!"
"哈哈哈哈,老师,谭一鸣可能喝了,你灌不倒他的!"
"扯淡呢?还有我灌不倒的?一鸣你有胆子就跟我比比!"
"这可是您说的,我冠军都拿了,喝酒还能输?开玩笑!"
一车子人开始拱火起哄,倒是直接把谭一鸣最开始的提议默认了,于是等到了地方,全车人下车直奔烧烤店,不仅点了满满一桌子肉,也点了满满两箱子酒。
谭一鸣也是上头了,老想在贺庭远面前表现一把,当了球霸不说,还发了誓要跟教练这个"大人"死磕,赢同龄人算什么呀?赢教练才牛逼呢!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拼酒,本来谭一鸣这个大功臣少不了要被队员们灌上几杯,奈何他自己这回牟足了劲儿,更是酒量如海,哐哐哐灌了好几瓶,到最后虽说是喝倒了教练,本尊也基本快要歇菜了。
"喝,喝……继续……来啊!"
其余人也是东倒西歪,只有司机师傅和贺庭远还清醒着,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魔鬼,无奈地和贺庭远吐槽:"还好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地址,否则今晚都露宿街头算了。"
贺庭远因为是外人,大家也不好意思灌他,所以幸免于难,不过等饭局完了,他也就和司机师傅一起肩负起扛走每个醉鬼的重任。大家也不至于喝到人事不知,但基本也是头重脚轻满嘴胡话了,贺庭远无语地把这群荷尔蒙无处安放的躁动男生们挨个儿送到了家,等终于轮到谭一鸣的时候,他回头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句:"我送他进家门,您稍微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