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泽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眯眯道:“满意啦?那走走走,明天陪我去北京转转。”
俞炀的笑容一滞,差点原地起跳:“去哪儿?!”
“北京啊,我老早就想去北京看看了,我爸妈都没空陪我,你也没人管,咱俩搭伙儿去转转呗?”
俞炀无语了一阵子,可毕竟也答应人家了,只好点头同意。
等两人视察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迎面撞到一个人,登时就三脸懵逼。
“原野?!”
面前的黄毛儿愣了好半天,立马就往后跳了一步:“我操!你俩怎么查到我在这儿的?”
没等两人回话,原野又紧张地说道:“多给我的钱我都交学费了啊,没钱给你们了,你们自己要多给的,不带收回去的啊!”
俞炀简直大无语,邵铭泽却笑道:“就几千块钱的事儿,瞧给你紧张的。”
这话就让原野很不爽了:“有钱了不起啊?装什么装呀!”
俞炀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重点:“你是这个学校的?”
邵铭泽却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上次看你穿的是六中校服么?”
原野撇了撇嘴:“谁他妈收保护费穿自个儿的校服啊?当我们傻呢?”
邵明泽啧啧称奇:“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搞艺术的,什么专业的呀?”
原野一下子就没声了,拉着脸说:“干嘛告诉你们啊!不说!”
邵铭泽反倒更好奇了,追着问了好几遍,对方却死活不开口,他也就没辙了:“你不说算了,我早晚能查出来。”
原野看他俩这态度,似乎不是来挑衅的,便问道:“你俩来干嘛的?四中初中部不至于考到我们这破学校来吧?”
“破学校?”俞炀立马支棱起耳朵来,盯着他说,“这学校到底怎么样?我来替我朋友看看。”
原野这家伙居然也不傻,立马就反问:“我知道了,是不是替你那个傻瓜朋友问的?”
俞炀登时就不高兴了:“什么傻瓜朋友,他就是反应慢,才不傻。”
原野耸耸肩,也没戳穿他:“反正职校嘛,你还指望能有多好?让你有个学历拿呗,也没多少人认真学习的。”
俞炀又皱起眉来,可也知道自己嫌弃得没道理,梁池那个成绩,别说职校了,有学可念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沉默了大半天,邵铭泽估计他心情又不好了,便和原野单独交流了一会儿,最后分别时候记下了对方的小灵通号码,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他了。
“你也别琢磨了,职校是有不好的地方,可不也有高考考得不错的嘛?梁池反正是学画画的,有地方学就很好了,别要求太多了。”
俞炀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接下来几天仍旧是不高兴。北京之行也玩得没什么滋味,也就邵铭泽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路上自己就玩得挺嗨,也不知道找他俞炀出来陪玩有什么意义,大概就是缺个拍照的摄影师,随便拉个工具人出来凑数的。
总之陪着这个不靠谱的大少爷去北京玩儿了七天七夜,等再回到老家的时候,新概念全国赛的结果也出来了——因为是全国比赛,奖项的名额不少,俞炀的名字罗列在一长排的一等奖中间,虽然看起来不太起眼,但反正名次是拿到了,钱自然也就稳了。
于是俞炀照旧拿着荣耀和钱,风尘仆仆地赶去梁池家里,然而刚刚来到楼下,就看到墙上已经涂了好几个大大的“拆”字,他赶紧就和邻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两个月后这小破楼居然就要动工拆除了。
还好只有一个来月就要中考了……这时间也卡得太准了吧?
再晚一点点,那家伙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那,刚才跟你说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梁池乖乖点头。
“报哪个学校?你再说一遍。”
“玉、宁……实……实验,艺……术职业……职业……学校……”
“嗯,不错,哪个专业?”
“美……术,绘画!”
俞炀哈地一笑,戳了戳大傻子的脑门儿:“说画画倒是不磕巴了?”
梁池呆了一会儿,小声问道:“是……学,画画……吗?”
俞炀心里莫名一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喜欢画画是吗?”
梁池立刻点头,可又有点犹豫:“只……画画……吗?”
俞炀收紧了怀抱,侧头亲了亲他的头顶:“你想只画画的话,高中就要很努力很努力,然后考一个好的美院,就可以一辈子安心画画了。”
“……是、吗……”梁池在他怀里出神了一会儿,然后喃喃说,“我……会、会努力……”
“那么喜欢画画?”
“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