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和默多克在短暂的亲吻后打了一架,如今心情郁结,根本不想回家。等走过一段距离,佩斯利站在街角,呆滞地注视着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和墙上褪色的涂鸦。不远处广场上喂养的鸽子三三两两地飞到电线杆上,用鸟类特有的圆眼睛观察脚下的世界。太阳渐渐西沉,一些霓虹灯在黄昏中迫不及待地亮起来,廉价又炫目的灯光照亮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类。
大脑清醒之后,她又开始习惯性地思考未来的待办事项,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随后,佩斯利给自己找了个目的地。她走过斑马线,跟着路牌在曼哈顿糟糕的交通环境中穿梭,最后进入迷宫一样的巷道。等天色彻底黑下去,佩斯利走到了“拉斐尔枪支商店”门口。
店铺已经关门,沉重的防盗门把佩斯利拦在外面。她绕过墙角来到后面的小巷,随手在路边捡了根铁丝开始撬后门。
这片区域的老旧建筑基本上都是前一半当商铺后一半当住宅,很容易被破门而入。佩斯利顺利打开门进入屋内,站在黑乎乎的门厅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摸索着打开门框旁边的灯。
橙黄色的灯光慢吞吞地填满眼前的房间,照亮了走廊尽头那个猝不及防的人影。格雷·拉斐尔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把明显上了膛的猎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吓得差点突破生理极限直接站起来。
等到看清非法闯入者的真面目,格雷气得大声骂脏话:“你找死吗?我差点打烂你的脑袋!”
佩斯利无精打采地走过去:“随便吧,反正我的脑袋已经挨过打了。”
格雷惊魂未定地把枪收走:“看看你的样子……又破产了?”
“才没有。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佩斯利走到格雷面前,非常自然地推着她的轮椅往里走:“……但是我今天晚上只能在纽约流浪了。”
“那就给我滚到大街上睡觉,对面超市门口有免费的报纸,盖在身上能暖和点。”格雷嫌弃地翻白眼,“下一次,你再敢随随便便闯进来,我绝对把你那颗漂亮的小脑袋变成被踩烂的蜜瓜。”
佩斯利笑了两声:“下一次,我会更加小心,保证不会被你发现的。”
格雷扭过头盯着佩斯利苍白的脸色,没有继续吵架,而是缓缓眯起眼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不对劲。”格雷颇为怀念地叹了口气:“让我猜猜这次是怎么回事……你被男人骗了?”
“我看上去是会被男人骗的样子吗?”
“谁知道呢——你上次带过来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就很会骗人。”
“啊……咱们别提他了。”
“啊哈!被我说中了?”
佩斯利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特意把格雷扔在离床稍远的地方,随后颓废地倒进了对方软和舒适的床铺中。格雷迅速被这个动作惹恼了:“嘿!别穿着脏衣服上我的床!”
佩斯利充耳不闻。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沉闷:“不是男人的问题,拉斐尔……我现在正面临非常严重的生存危机。”
“哦是吗?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赶快下来!你是不是把什么脏东西沾到我床单上了?那块黑点是什么?血吗?是不是血?”
佩斯利疲倦地合上眼睛,睡意迅速涌了上来,哪怕格雷窜到她身边猛烈地锤她也无济于事。佩斯利含糊不清地问道:“上次你交代我办的事,算是成功了吗?”
格雷很快就泄了气。她无奈地看着佩斯利:“那两个神经病?你抓得很及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用不着……”佩斯利把脑袋转到另一边,“最近有什么别的消息?”
“你肯定知道那个最大的消息——金并跑到哥谭自首去了。听说他是被那地方的什么邪灵附体……你见过邪灵吗?我是说除了蝙蝠侠那种?”
佩斯利的背脊随着她的笑声轻轻起伏:“见过几个吧。那第二大的消息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格雷掀起被子潦草地盖在她身上,“昨天晚上有个议员的小儿子在自己的卧室里失踪了。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听说那家伙甚至都没去找警察,看来是准备自己解决。”
“为什么?未成年失踪需要立刻启动安珀警报,抓住最重要的前八个小时……”
“好了好了,没人想听你卖弄专业知识——拉曼·沃克向来是个警惕冷血的老狐狸,金并倒了,他等不及要做下一任纽约市长,估计不想在这时候惹上麻烦吧。”格雷露出嘲讽的冷笑,“儿子哪有仕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