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见他这般孩子气的行径,有些失笑,还是坚决不惯着游青,又把人连着外衣从床榻上揽起,别着膝弯直直的放在凳子上。
游青满脸不满,胡乱的拍着傅砚辞:“你做什么!现在连让我睡会都不准了吗?”
指尖锋利,不知何时刮蹭到了傅砚辞的眼下,带起一道红痕,一息后还往外泱泱的冒出血珠。
傅砚辞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毫不在意的用拇指粗糙的刮走那几滴血珠,但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迹。
游青被吓得定在原地,眼眶泛红,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因着傅砚辞侧着头,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心下更是不安。
“我不是故意的,你……”
傅砚辞见他反应如此大,连忙宽慰:“无事,卿卿,卿卿别哭。”
游青现下心思敏感的厉害,思维忽的就跳脱到了百里之外。
傅砚辞正忙着给人擦泪,却听游青哽咽道:“你要同我和离吗?”
给游青擦泪的布料落在地上,傅砚辞全身僵硬,脑海里回荡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思来想去,小心开口:“是上次弄疼你了吗?还是说,我现在去给你捞上鱼来。”
“为夫错了卿卿只管开口,别拿和离的事吓我。”
游青盯着他眼下那一道划痕,应该是被他刮去了肉,如今还挂着层鼓起来的血包。
他眼眶愈发红肿:“我刚刚伤到了你,你会把我拿去喂狼吗?”
傅砚辞皱眉:“喂狼?你是说喂我吗?”
游青还在抽泣,闻言止住片刻,随即脑子一肘,又开始犯浑:“傅砚辞!果然,你就是看上我的身子,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傅砚辞拥着人很是心疼,早前符伯就告戒过他,游青孕期情绪不稳,让他多担待着。
但游青哪里需要他担待着,傅砚辞用手指抚去游青脸上的泪痕,怜惜的紧。
卿卿哭成这般,才是最该被哄着的那个。
游青哭的受不住,傅砚辞无奈,把外衣好好的自游青后背搭紧,腋下夹着外衣袖子,让人侧坐在身上,一下一下的踮脚安抚着。
“卿卿当真是冤枉为夫了,偏要为夫剜出心肝来给你,你才信吗?”
他神色认真,游青停了泪,眼尾耷拉着,跟只落难的狸猫一样,傅砚辞在游青眉间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卿卿别怕,傅砚辞会一直陪着你的。”
游青全身都被傅砚辞的气息包裹着,心中不安感散去很多,他得寸进尺:“要哄着我。”
“嗯。”
“也要宠着我。”
“嗯。”
游青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都不反驳一下?”
傅砚辞低笑一声:“卿卿孕后当真如同孩子一般,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你!”
“这些都是为夫一直做着的,也打算一辈子做下去。”傅砚辞见人哄的差不多了,缓缓开口:“所以……卿卿如今有胃口吃饭了吗?”
游青慢悠悠的直起身子,却不想从傅砚辞身上下去,就着这个姿势开始夹菜往嘴里塞。
许是哭累了,游青今日胃口格外的好,吃下平日里双倍的饭菜后,还很是自觉的把那碗安胎药一饮而尽,甚至都没找傅砚辞要蜜饯含着。
傅砚辞惊奇:“卿卿今日怎得这般乖巧?”
“唔,可能是这团肉被你镇住了,所以没折腾我。”游青指尖一下一下的戳着小腹。
傅砚辞瞧着可爱,拿起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颇有些自恋:“可能孩子随我,懂事也说不定。”
游青瞥他一眼,微微翻了个白眼:“你愈发不要脸了。”
“对了!”游青忽的想起一事:“傅砚辞,明日见完世伯,可否带我去见见父亲。”
自游父入狱,他还未曾去探望过。虽说傅砚辞早已做好打点但他心中还是不安,这事一直挂在心头,当下才刚好挑起话头来。
傅砚辞点头:“刚好我也想告诉你,世叔叫韩高,就是天牢统领来着。”
游青语塞,难怪傅砚辞让他不必担心,感情是入了自家地盘。
他感慨道:“难怪长公主不敢动你,国公府留下的人脉都够她好好吃上一壶了。”
傅砚辞有些自傲:“这才哪到哪,卿卿这几日看账本因该也是发现了,浮云楼是我傅家的产业吧?”
游青点头,浮云楼乃是京城最繁华的商铺,素来有天下第一楼之称,他问道:“老国公和你都不像是能打理商铺的人,找了何方大能替你管理的?”
“什么大能。浮云楼是我母亲带来的嫁妆,自母亲去世后,都是舅父差人打理。”傅砚辞灵光一闪:“卿卿不说我还忘了,有时间带你下苏州玩玩,那处都是我的母家亲戚,能搜刮到更多媳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