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更是朴素的就差没有打补丁了。
至于沈庭,那满头的白发实在是太过惹眼。
如果实在街上偶遇,沈时青大概很难认出,这是昔日的沈家夫妇。
每次何慧萍叫他“时青”的时候,就是要让他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好久...好久没见了。”女人说着,脸上生硬的挤出一抹笑。
笑的比哭还难看。
沈时青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对峙般立在沈家夫妇面前:“听说你们要见我,是要和我道歉?”
“是......我们...我们很早就想和你道歉了,时青。”又是女人出面接的话,“时青,对不起。”
沈时青将眸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沈庭身上:“您呢?”
沈庭虽然好像没有常常对自己做些什么,但何慧萍和沈锦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男人默许的。
沈时青姓沈,并不是来到沈家后改的姓名,他原本就姓沈,而他的父亲,和沈庭,是存在着亲戚关系的。
年幼时,父母也曾带着他和沈家夫妇见过面,即使关系不算亲密,沈时青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对不起,时青。”沈庭低着眼。
沈时青了解沈庭的性子,比何慧萍更爱面子,即使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却也还是放不下自己那一点身段,尤其是在沈时青这样,从前他完全瞧不起的人面前。
沈时青有些想笑,胳膊搭搭在办公椅的靠背上:“除了和我道歉,你们应该......还有什么想说的吧?”
对面的女人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冲上前来想要握住青年的手。
沈时青迅疾撤手。
现在能站在这和沈家夫妇说话,他已经需要建设很久的心理了。
触碰。
他实在是受不了。
何慧萍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可怜兮兮地抹着泪:“我们......我们的确是还有事......就当妈妈...妈妈求你,能不能让秦总......放过锦年。”
沈时青就知道。
这样的人怎么会良心发现来和自己致歉呢,总归是要求点什么的。
低着头的沈庭也再次出声:“他好歹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弟弟,你救救他。”
好讽刺的话。
一起长大的弟弟,说起来,是多么温馨的关系。
可他这一身的伤病,沈锦年都有份。
“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冲我们来,放过他......求求你了,时青。”何慧萍几乎可以谈的上是哭诉。
沈时青有种恍惚感,好像他是什么大坏蛋在欺负老实人的恍惚感。
“求我没有用,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何慧萍又在抹眼泪:“秦总说了,只要你愿意,他不会...不会再追下去。”
像是为了表诚意,女人跪的干脆。
膝盖跪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时青有些吃惊,往后退了一步。
“求求你,时青......妈给你跪下了。”
“你不是我妈。”青年攥紧双拳,“何女士,请自重。”
沈庭终于抬起头:“我们好歹把你养到这么大......”
“沈先生,那我情愿你们不养我。”沈时青努力克制着情绪,身体也不知是因为太愤怒还是太紧绷,而有些发抖,“你们的意愿我清楚了,你们放心,我会告诉秦先生。”
停顿两秒后,青年继续道:“我不愿意,我一定要让沈锦年付出代价。”
第32章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 沈时青的脸色很差。
并不比在这场谈判里处于下风的沈家夫妇二人好多少。
其实,看着沈庭和何慧萍现在的落魄样子,到最后就连沈庭都跪下哀求他的场面。
他并没有觉得多痛快。
他知道, 沈家夫妇跪的不是他, 求的也不是他, 怕的更不是他。
坏人是很难真心忏悔的, 这是圣母所求。
但他也不是圣母心态, 他只是在想, 现在和从前的处境。
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秋园很好,秦先生也很好。
只是,予他而言, 其实是一样。
不过这次的“老板”很爱护他这件物品而已。
可是会这样爱护多久呢, 又会在什么时候就没了兴趣呢?
还有,他要怎么才能还清这些恩情。
青年不禁越想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一直在办公室等他回来的秦柏言,在见到青年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时, 眉心一紧。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还是他们对你......”男人有些后悔, 当时就不应该答应沈时青,让他一个人进去。
青年弯唇, 笑的有些疲累:“没有......没有不舒服, 他们和我道歉了, 但我......以后都不想见他们了。”
“好,我不会让他们再出现。”男人的眉心微蹙, 他能看的出, 小羊羔虽然在笑,但是小羊羔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