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年痛嚎一声,手上一松。
青年瞄准时机,从沈锦年的怀里挣脱开来。
他不敢回头,直往秦柏言的方向冲。
只是刚刚迈出两步,双腿便一软。
秦柏言拽住他的手臂,将他奋力往后一带。
青年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双手跌在泥地上。
他撑着模糊的视线往后看去。
只见秦柏言和沈锦年正扭打在一起。
那把明晃晃的刀刃在他的视线里尤为扎眼。
“秦柏言!”青年唤着男人的名字,再也忍不住。眼中渗出汹涌的泪。
彼时,平地两边的小道传来搜救队的脚步声。
沈锦年紧紧攥着手里唯一的筹码,对着秦柏言的心脏,咬着牙低声道:“让我走......我不杀你。”
男人那双冷若寒霜的眼里再不见刚刚的一点恐惧,直直盯着沈锦年。
他的手也正抓着刀把。
沈锦年用尽浑身的力气和秦柏言对抗,相争。
“放了你?”男人冷笑着,“你做梦。”
秦柏言说着,竟蓦地泄了手上的力。
刀柄的使用权重归沈锦年的掌控。
千钧一发之际,他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他竟忘了朝着秦柏言动刀。
对面的男人微微勾唇,那双藏在镜片下的桃花眼里,意味不明:“不敢啊,我帮你。”
秦柏言重新握紧刀柄,将刀刃下移。
对着自己的左下腹直直插了进去。
沈锦年震惊不已,瞳孔猛缩。
秦柏言并没有就此停手,尽管额前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还是将刀刃往自己的身体里又推了几公分。
沈锦年瞪大了双眼,手僵在刀柄上:“你......”
“谢谢你......”秦柏言弯着唇,贴近男人的耳畔,几乎是在用气音说的。
随即猛地抽出那把刀刃,用手捂着并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转回身去。
眼前,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沈时青。
“秦...秦柏言!”
他想,沈时青这次应该,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吧。
男人倒在青年怀里的同时,手上拿着滴血刀刃的沈锦年也被感到的搜救队迅速制服。
“秦柏言......秦柏言......”
沈时青看着男人腹前不断涌出的鲜血,早已把男人身上那件深色的冲锋衣染红。
好大一片,好多血。
只觉眼前的所有都变得崩裂。
他止不住的掉眼泪,不知道该求谁:“不要...不要......求求了......”
他不要秦柏言死。
不要。
“我昨天......”男人的声音都变得虚弱,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枚钻戒,“我昨天其实......是想...是想和你求婚的......”
“你不是......不是之前说我手上的戒......戒指吗?”男人咳了两声,那双剑眉紧紧皱起,“和你这个......就是...就是一对儿,两年前......我就做好了......只是...一直......一直没能戴到你手上。”
沈时青拼命点着头,眼泪从下颚出往下淌,脖颈上到也沾满晶莹的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别说话了,马上...马上担架就来了,我们...我们去医院......”
男人笑起来,唇角带着一点血渍:“沈时青,我怕...我怕自己没机会了。”
“你不要胡说!秦柏言......我要你活着,你要好好陪我活着的......”
秦柏言握着那枚戒指,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你可不可以把它套上......就当......就当答应我的求婚了。”
沈时青点着头,哭的说不出话来。
胡乱伸手一只手。
钻戒上也染上了男人的血。
秦柏言的指尖轻颤,像是在耗尽最后一点气力,将那枚刻着青年缩写的环戒一点一点推进青年的无名指节。
直到最里。
“真...真好看。”男人盯着戒指。
他终于,将这枚环戒套在青年的手上。
沈时青哭的脑袋发懵,急得发疯:“担架为什么还没来!”
“别哭了,老婆。”男人伸手,抚上青娘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叫老婆了。”
沈时青说不出来话,只能是点头,他哭的喉咙都要痉挛。
“老婆,我真的......很爱你。”
沈时青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秦柏言,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秦柏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的脸颊,微微勾起唇,笑得艰难:“亲我......亲我一口吧,老婆。”
“求婚最后......是要接吻的......快......亲我一口吧。”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说两个字便要深吸上一口气。
那张清隽的脸上布满汗珠。
沈时青抓住男人那只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哭着俯下身,吻上男人那已经开始失去血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