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救,只可惜他的双手受限,门窗也都被封死,他被困的死死的。
手上的通讯设备也早就被沈锦年拿走了。
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他的心也在此刻跌进万丈深渊。
难道......他真的就要这样,再次坠入沈锦年的魔掌。
往事的一帧帧,一幕幕又见脑中重映。
屋子里昏暗不已,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哪条缝里钻出几只老鼠来。
青年蜷缩在角落,生理性的害怕着,颤抖不已。
秦柏言。
他好想秦柏言。
明明,他们还要一起去吃饭的。
明明,他还想着下次扫墓就带上秦柏言。
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幻化成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滚落而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紧闭的房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沈锦年再次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着,朝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青年走去。
步态匆匆。
他抓住青年的手腕,将沈时青整个人都提起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青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将崩溃的情绪艰难拾起。
男人没有回答,只抓着他往屋外走。
出了这座破旧的废屋,沈时青忽而听见不远处似乎有警方的鸣笛声。
破屋在半山腰上,根据方位辩声,警车大概就在山下。
“沈锦年,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男人抓着他往一条布满杂草的山路上走:“我沈锦年的字典里,就没有收手两个字。”
彼时阴沉的天空上正飘着细雨,泥路变得更加难行。
沈时青被抓着往破路上走,松软的泥土不断往下塌,鞋子和裤脚上都沾满了泥泞。
“沈锦年,你跑不掉的。”沈时青也并未放弃挣扎。
“跑不掉我也要让你和我一起,哥。”
这段极陡的小路爬完后,便是一处平坦的山地。
沈时青被拖着上了平地。
“再走一段,我们就能到海边了,哥,到时候我们坐船,永远离开这里,好不好......”
话音未落。
“沈锦年,放开沈时青!”
是秦柏言。
沈时青下意识便要朝着男人奔去。
沈锦年却紧紧的抓住了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不小的水果刀,刀刃对准沈时青。
“沈时青!”
秦柏言只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要炸开,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喘不上气来。
“你放开他!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男人的声音都在抖。
“不许过来。”沈锦年咬着牙,眼里快要滴出血来。
沈时青能感受到脖颈处的冰凉。
刀刃抵在他的突起的肌肉上,似乎已经碰破。
秦柏言止住了脚步,顿在原地:“好...我不过来。”
沈时青睁着那双湿漉的杏眼,望向离自己也只有五米之远的秦柏言。
男人的长裤上也沾满了泥泞,头顶被细雨淋湿,眼下是一圈乌青。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柏言。
心疼不已。
“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沈时青?我都满足你。”秦柏言尽量让自己理智,“现在山上山下都已经被包围了,你想逃是逃不了的,如果你不想被抓,我可以答应你不起诉。”
沈锦年笑起来,笑得近乎癫狂:“我不要这些......我要你跪下,对着小爷我磕两个响头就行。”
沈时青只是睁着眼,眼角也还是不停淌出泪水,随着秦柏言摇头。
秦柏言的眼里,只能看见青年雪白的脖颈处被刀刃划破的肌肤。
在流血。
顺着重力往下流淌。
刺得他眼眶生疼。
“怎么?不肯吗?”沈锦年扬起那双眉,“秦柏言,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只是让你对着我磕几个响头而已。”
“还是说,我哥的命,不值得?”
男人说着,只将刀刃更往沈时青的肉上去贴。
“呃......”沈时青有感受到疼,但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你住手。”秦柏言的声音更加颤抖,“我答应你......”
沈时青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不要......秦柏言......”
“没事的,时青。”男人缓下语气,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没事的,你别怕......”
男人说完,单腿后退一步,缓缓下压。
那具高大挺拔的身体缓缓俯下。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秦柏言为了自己,和沈锦年下跪。
他不能接受。
他只觉心脏快要炸开,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在男人的膝盖也要碰到地上的前一秒。
沈时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也不再管顾颈前的那把刀刃,低下头,对着沈锦年那只紧紧箍住自己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咬的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