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便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说,“和你没关系,本来各家就有各家的规矩,你心里有她,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薛擎嗯了一声,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捏在手心里握紧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了。
等到了墓地,祭拜过了,薛擎看着墓碑上那张明艳的脸,轻声说,“姑姑,他叫岑深,我一直都没敢跟你说,你能听见吗?”
岑深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发涩。
“他……他是我朋友,不过……呃,我很喜欢他,真心喜欢的,没跟你说,就是因为他一直拒绝我,我也不想强迫他。没什么结果嘛,就没跟你说过。”
“不过啊,他人特别好的,你看,一直拒绝我来着,还是来陪我看你了。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特别好的人,你应该会喜欢的。”
“你也不用总担心我,虽然我眼光高,桃花运又特别差,但好歹遇到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了,也已经很好了对不对?我啊,我就想守着他就行了,有个人能守着,也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儿嘛。”
“反正……就是想让你看看他。他叫岑深,山子头加个今天的今,那个岑,深就是水很深的那个深,他今年29啦,比我小两岁,杭州人,K大毕业的,现在要考C大的博士,是个学霸哦,可聪明了。你不是总说我笨,让我好好读书嘛,喏,你看我眼光好,找到一个书读得特别好的呢……”
薛擎絮絮叨叨地说完了,然后又静了好一会儿,弯下腰平视着照片里的笑颜,也跟着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姑,他叫岑深,你可记着点啊。”
回来的路上,薛擎没再说一句话,岑深被他那些胡话说得心情沉重,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两人就都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和过年前一样,岑深去书房学习,薛擎就在客厅里看电视,可岑深当晚怎么都学不进去,那些白纸黑字全都变成薛擎在他姑姑的墓前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岑深就想,人死了是不是真的有灵魂这东西,这些话要是真的能被听见,他姑姑多半是更要心疼了。
毕竟,做一辈子混世魔王,也好过一辈子求而不得吧。
岑深一直恍惚到深夜,反正怎么都学不进去,干脆也就放弃了,郁闷地推门出来。可客厅里居然没人,他愣了愣,便到其他房间转了一圈,就看到薛擎站在阳台,就穿着薄薄的一层羊绒衫,指间夹着一根烟,脚边又是一地的烟头。
岑深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走过去把人拽进屋,憋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你想什么呢!外面多冷啊,你就穿这么点,疯了吗?”
薛擎抬眼看他,没说话,可那眼神看得岑深一惊,立刻皱起眉来,“你是不是喝酒了?”
男人身上的冷气散尽,果然溢出一些酒气来,岑深啧了一声,立刻回头从沙发上拿过一个毯子裹在他身上,“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大冷天穿成这样站在外面,又喝酒又抽烟,成心想弄死自己吗?你……你姑姑看到了,得心疼坏了知不知道?”
薛擎仍是不说话,一双血红眼睛死死盯着他,一直到被他拉扯进了卧室,跌坐在床上,才忽然开口,“那你心疼吗?”
“……什么?”
“我着凉了,酒精中毒了,抽烟抽死了,你心疼吗?”
“……”
薛擎忽然抬手,死死抓住岑深的肩膀,盯着他说,“你心疼,对吧?”
“……”
“你愿意陪我,愿意照顾我,也心疼我,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
薛擎抓着他肩膀的手没了轻重,用尽了全力,手指像是要穿透过去,疼得岑深不自觉吸了口气。
“我多想……多想拉着你,告诉她,你是我的人,你是我认定了一辈子的人,你是我的……”薛擎的声音颤得厉害,一张脸惨白,一双眼睛却红得要滴血似的,“我从来就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根本就不想守着你,我就想……就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想要你,想独占你,想一辈子绑着你……去他妈的朋友,我薛擎缺你这么一个朋友?”
岑深被他说得心惊胆战,肩膀又疼得厉害,可看他那神情又心疼得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惶惶喊了声他的名字,“薛擎,你别这……”
肩膀上的手指忽然狠狠一用力,疼得岑深惊叫了一声,可下一秒那喊声就被人狠狠堵住,而后整个身子天旋地转,被牢牢抓着他的男人死死压在了身下。
“薛……唔!你、你干什……啊!”
口腔里肆虐的深吻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冲击得岑深根本不能思考,惶恐地瞪着身上人狂乱的目光。薛擎从来没对他用过强,此刻却是用了全力禁锢他,勒得他浑身都疼,他拼了命都推不开这个人,还因为手腕用狠了力气,疼得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