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鸢脸色惨白,都来不及震惊,就被他话里的侮辱刺激得浑身发抖。
“哦,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没什么大事儿,那腿就是看着有点瘸,不耽误什么?哎呀,你可别被他骗了,”薛擎扬扬眉,笑眯眯道,“我是为你好呢,怕你憋屈着,你说我让他摆个跪着的姿势他都撑不久,他可怎么干你啊?满足得了你嘛?”
“你!!”戴清鸢一张脸蓦地涨得通红,羞怒道,“你、你这都什么话!你这样也算……算他男朋友?!你简直恶心!”
“恶心?”薛擎哼笑一声,而后笑容忽然消散,一双眼阴沉沉地盯着她,“那也比你们这对儿狗男女强!”
“你说谁狗男女!”戴清鸢被他羞辱得红了眼睛,颤着声说,“学长真是瞎了眼,居然……居然还对你……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轮不到你放屁,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子滚一边去!”
薛擎干脆用力推开她,一把掀开岑深身上的被子,预备把他抓起来。戴清鸢踉跄着稳住身子,回头看到他恶狠狠地掐住岑深的肩膀,吓得慌忙跑过去拼命推开他,竟推得薛擎差点摔下去。
“你不许动他!他还在生病,你要干什么?!”
薛擎猝不及防被她推狠了,火气猛地窜上来,发狠道,“你他妈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给我滚!”
戴清鸢看他一脸凶恶,哪敢让开,更是把岑深护得死死的。她有种隐约的预感,真让这个人带走了岑深,八成是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岑深腿脚不好,现在又生着重病,真让这恶鬼一样的男人带走了,指不定要受什么折磨。于是她不管不顾地站在岑深身前,梗着脖子坚决道,“你就算要揍死我,我今天也不能让你带走他!你简直就是疯子!”
可她这拼命的姿态,却让对面的男人忽然安静了。
薛擎看着眼前这个豁出命似的维护岑深的女人,忽然一刹那,觉得无比地可笑。
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拼死护着他。
而自己却站在他的对立面,像是他的敌人。
那个每天拥抱他,微笑亲吻他的人,就那么苍白着脸躺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看着,却像是要摧毁他似的。
真的是,太好笑了。
“你们俩,还真他妈是真爱,”薛擎往后退了一步,又笑了起来,“我这个疯子再不成全你们,是不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戴清鸢没理会他说什么,只紧张地又往岑深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薛擎看着她迈出去的那一步,眼神空洞了一瞬,然后转过身,冷笑着留下一句,“一个烂货,我早玩儿腻了,留给你继续爽好了。”
说罢便再没废话,头也没回地走了。
戴清鸢赶紧跑出去锁上门,等确定门后的脚步声走远了,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盯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活撕了似的,根本就是半个疯子。
还好总算是走了……
不过想起来还是心惊肉跳,她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赶紧走到岑深身边探了探额头,确定没再烧得那么厉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说他睡着并不准确,他是晕了过去,周围这么吵都没醒过来,戴清鸢就更是担心,犹豫要不要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正纠结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低的呻吟声,她赶忙抬头,果然看到岑深挣扎着动了动眼皮,然后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墙壁的时候,岑深是茫然的。
他脑子有些断弦,好半天才勉强能思考了一些——我这是在哪儿?
“学长……”
岑深一惊,费力地侧头看过去,等看清了人,整个人做梦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戴清鸢?”
“嗯,”戴清鸢坐到他旁边,担心道,“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疼?你身上还烫着呢,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岑深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问,“我怎么在这儿?”
戴清鸢反而愣了,小心道,“我早上带你回来的……你没印象了吗?”
岑深确实没印象,他根本就没记忆了。
他就记得昨晚慌了一晚上,给温岭远打过电话说明完情况之后,再打,就打不通了。他后来还打给了所有他能联系上的薛擎的朋友,可都说没见过他,他实在是害怕,只好赌最后的可能性,急急忙忙赶到了薛擎的酒吧。
可一整晚都在找他,等他,一直到天亮了,酒吧关门了,他都没见到那个人。
身体一直在发烧,这一晚又着了凉,他跑了好半天,体力透支了,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就在酒吧附近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