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刃】似乎是某个神秘组织首领的儿子,偷了组织的财产,正流亡欧洲。
【刃】的本质是争斗,所到之处几乎必生事端,欧洲近期又接连发生好几起公投,政治事件不断。防剿局的主战场就在欧罗巴,不可能不投入关注。
当你从事件中心抽身而去,才发现时局原来是如此动荡不安。但这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你。
发现事态跟自己预想完全不同、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对吧?
你过了几天这样有规律的日子,在这里迎接的第一个时节不是【野心勃发】,而是【浓情蜜意】。
【浓情蜜意的时节:爱上和关心他人是一件耗费力气的事情,比毁灭和杀戮要难很多*。然而我们心甘情愿。】
如有与你成为爱人的信徒,你们会在这个时节共同前往某些地方,去细细赏阅你们的情投意合。或许是月光下的小巷,也可能是人影幢幢的拍卖行。
这个时节结束于某个黄昏,你坐在客厅朝向院子的台阶上,正对着橘红夕阳落下,余晖刺进你的瞳孔。于是你隐约看到文字浮现于眼前。
【独处:有些日子就是比平日更好。有时候,天空不再像张肮脏的被单。有时候,河里的流水更加清澈。*】
【你获得「安逸」*1】
你没觉得今天有多好,也不想要这张【安逸】。现在对你来说,可能是【恐惧】更有用处一点。
你读完了手头的最后一本图鉴,确认了下一个到来的时节就是【野心勃勃】后,趁着还没到必须开灯的时间,你最后一次到楼上。
“明天我会用掉你,有什么话要留下吗?或者说,还有什么想做的事?”你问,同时小心地把嘴上那张贴了好几天的胶布弄下来。
“……、翼、”
他的声音很虚弱,听上去气若游丝,努力吐出一个音节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想了想,下楼去给他接了一杯水。喝掉之后,他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他请你把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摘掉,你照做了。
为了避免前任教主找到你现在的位置,晚上你几乎从不开灯。所以就算现在摘掉眼罩也没关系,他不会因为强光而刺伤眼睛。
布条下面露出的眼睛是湿润的,被月光反射出了一个小亮点,于是你稍稍偏头闪躲了一下,那个小亮点就流到地板上不见了。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了,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是哪里疼吗?不然我多给你打几针镇定剂,今晚你去床上睡,好吗?这里的床我都没用过,你可以选一张自己喜欢的。”
他没回应这个问题,用难过的表情看你,对你说:“别杀那个人……杀了我可以,不要动那个人、……”
“雇工吗?”你问:“可是我付了钱的。”
绑架信徒不要钱,就是比较伤感情。但将【雇工】转化为【囚犯】,你得实打实地付钱给他们,让他们产生一个指向你的【追随者】性相后,才能动手把人关进橱柜、产生【囚犯】。
上辈子这个价格是1块钱,那时候你每月工资差不多也这么多。
这个世界的雇工价格还涨了好几次。进入21世纪后,日本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服务业涨价是很正常的——这是那个雇工跟你说的,他狠宰了你一笔。
你没还价,照数付了钱,然后把他绑进了橱柜。
那笔钱你也不打算拿回来,这些天一直放在那位雇工先生身上,当作丧葬费吧。
如果是另一位【刃】,应该很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
毕竟当时是你们一起去绑架的那位雇工,后来你又用药物把那个你所剩不多的【刃】一起打包关进了橱柜。
而之所以选第三位信徒先下手,因为他看起来很伤心。
尽管死亡不是缓解痛苦的最好办法,但也是一个办法。
“我还答应过你,要满足你一个愿望,”你问他:“现在想好了吗?”
“别杀那个人……、!”
你不知道他是没听见你的话,还是他的愿望就是这个,总之他没完没了地强调,希望你不要对雇工下手。
你耐心地跟他解释,告诉他你所需的人数的既定的,现在已经没办法更改了。
“但、他是活着的人……”你曾经的信徒说:“别这样,翼。如果杀了他,这就完全是犯罪了……就真的什么都没办法挽回了、!”
可是这条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就是。
换作原来,这句话你会脱口而出。但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只是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敷衍了过去:“没关系,这个世界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