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我们对你不感兴趣,不如说是你对我们没有兴趣。”
莲仪脸红了。他就好像被谁抽了一下似的,有些茫然的怔了下。
“……咦?”孩子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找借口。“才、才不是。我,”
“你超级喜欢尾崎红叶。”大佐平静的道。“你只对她好。那时我觉得你好像只把尾崎红叶当人看。”
——真可怕啊。
莲仪恍惚着,有种正在遭受指责的错觉。
而钢琴师的眼神,已不自觉的变得有些险恶。他不再笑了,他很担忧。
好在大佐没再说什么更刺激人的话。他正经了这么一会儿,便突然再次放声大笑,笑得直拍桌子。
“哈哈哈哈哈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啊,莲仪。”
“你那时可帮了我好几次呢哈哈哈,你是个很有意思的怪小孩——大叔我会承你情的。”
这话没头没尾,莲仪本人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过大佐了。
实际上,在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三年里,他的确浑浑噩噩、漫不经心。总待在前代身边,那是因为红叶需要。
即使红叶不许愿,他也还是会帮助她。
正因如此,他也确实在无形中帮助、保护了许多人。
前代首领喜怒无常、暴虐无比。那个干枯的老者下达了无数离谱极了的命令。比如,因为迁怒便要手下杀死横滨市内所有的红发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垂垂老矣的前代,是一具名为暴|权的僵尸。而那时的港口黑手党,就像是一把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的玩具枪。他只管扣动扳机,根本不管那会造成何等后果。
而在那个时候。那个抱着膝盖,蜷缩在首领卧房唯一一处能晒到阳光的椅子上的莲仪,就会没滋没味的说:
“算了吧。”
“怪傻的。”
“别这样做。”
“听上去好讨厌,我不喜欢。”
——大抵就是这样的话语。
而那位说一不二的暴|君,那个总是狂怒着下令,妒恨着整个世界的老人,他那双可怖的,垂死老狼一般的眼睛…
便会莫名其妙的,泄了气的气球似的,颓唐的平静下来。
尸体一般。
前代首领会恢复冷静。然后哑着嗓子,对孩子说声:
“好的。”
大佐有幸亲眼目睹过那个场景。
实话实说,
那样的羽生莲仪,令他感到恐怖。
最初,也有许多前代的亲信认为他是尾崎红叶找来的精神系异能力者。
然后,那些人某天突然便不再那样想了。
而聪明人大佐则觉得,就算对方当真控制了前代首领,那也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能坏过那之前的港|黑了。前代也曾是个值得追随的首领,而后来,他就只是个令人恐惧的暴|君而已。
若是尾崎准备上位,那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依他看来,以那女人的性子,怕是很难把控好港口黑手党这艘大船。
然后森鸥外便出现了。
——谁能不说,这是一件好事、这是他们彼此有缘呢?
大佐对目前的港|黑很是满意。
最近唯一一件令他疑惑的事。便是那个孩子的转变。
大佐总觉得,那孩子像猫、像野兽、像人偶、像精怪。
总之,就是不怎么像人。
他知道太宰治也是这样想的。那个绷带小鬼很是警醒,遗憾的是,他虽看好太宰,却驾驭不来这样的绝顶天才。
而并这不妨碍他为太宰提供稍许帮助,赚点没什么意思的小人情。
不过嘛。
在大佐看来,比起太宰,莲仪的讨好价值,明显还要更高一些。
“……你好奇怪。”
被他“讨好”的孩子神色低落莫名,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你真的好奇怪,大佐。”
莲仪说着,看了钢琴师一眼。
“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怪没意思的。我想出去看看…吹吹海风。”
此时船已离港,要不是钢琴师还在,莲仪感觉自己还宁愿游泳回家,当朵蘑菇。
大佐为他的任性哈哈大笑:“说你几句就不高兴了——你这样可很难接近那个绷带小鬼啊!”
“……谁想接近他了啊!”
莲仪抱怨着。
“你太不讲理了,别和我说话!”
大佐嘎嘎怪笑。男人无视了钢琴师请示的目光,随意的指了个部下:“去陪这小鬼望望风,跟紧了,省的他找不回来。”
“——怎么可能啊!”港口黑手党占了整整一层呢!莲仪气呼呼。“你、你——”
“请您和我过来这边。”诸伏景光恭敬的说道。“我来为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