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用。”
浑身绷带的少年甜蜜地笑了一下。而一直在与身边部下谈话的大佐,就像当真没有发现他的恶作剧似的,接过茶杯猛喝了一口——然后, 自然又是一阵猛磕。
“你这小子!”
大佐怒吼着, 在太宰欢乐的笑声中发动异能,扭曲融化了严格来说算是夹板的地面,形成了一只巨手。
实心手掌捏住了太宰,那感觉就仿佛被活埋了似的, 令这个年轻的自杀爱好者孩童一般快乐地叫了起来:
“啊~好像下一秒就能窒息死掉~真不错啊——请您务必继续用力——”
“谁会真的继续啊!混账小子!”
大佐将那杯太宰特调全都浇到了太宰本人头上。很难说这二人算不算有默契, 大佐的行为刚好为太宰提供了退下休息的理由。
被放下来的太宰笑眯眯的表示自己要去更换绷带——是的,只换绷带。他准备继续穿着这套甜腻腻、脏兮兮的西服,因为:
“这是您对身为首领亲信的我动粗的证据呢~”太宰的语气可可爱爱。“应该好好将其保留~加以利用呢~”
大佐嗤了一声。并未对这样的太宰给出更多评价。
而同样坐在这张圆桌边上的钢琴师,就像什么都看到, 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微笑着。
某种意义上讲,港口黑手党的内部生态还真是有趣极了。
太宰治便这样离开了座位。
见他走开, 莲仪微妙地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沮丧。他憋着嘴巴,心烦意乱似的,反倒引起了大佐的好奇。
“你和他吵架了?”
哈?
“……没有。”莲仪气鼓鼓的。“我和太宰君,并没熟到能吵架的地步。”
他又开始叫他“太宰君”了。羽生莲仪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在被织田作之助劝导过后,的确不再责备同样只是个孩子的太宰了。
说到底,还是他对智者的滤镜太厚了。聪明的人就该什么都做得到——羽生莲仪当真这样认为。
一方面,这是因为他的哥哥罗尼的确是个“什么都做得到”的人造人,即使不依靠力量,罗尼哥的生活也从未出错;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莲仪的确年纪尚小,看待事物,总是有些过于黑白分明。
要他接受太宰治、森鸥外这样的人也会感到无奈,那此事本身带来的冲击,甚至还高过魏尔伦事件本身。
“哦,你想和他熟起来啊。”
大佐闲闲地说着。
他还真是擅长挑衅啊。每次都如此刚好地摸到了小人造人的雷点,令他十分生气。
“谁说的啊!我——我才没啊!”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欲盖弥彰。莲仪他脸都红了。
“我又不缺朋友!”
“噗。”
这是钢琴师的笑声。他歪着身子笑了起来,还去戳了下莲仪的脸。
而大佐难得坐直了身体,他眼神古怪地盯了莲仪一眼。
大佐一不说话,身边的部下也就没人说话了。显然,他的所有资源全都围绕着他本人展开,这个粗犷的男人确实相当霸道。
“你变了好多啊。”
这位港|黑内部的实权派这样说道。
“我最近时常觉得你可能被谁冒名顶替了。但尾崎那家伙又没什么反应,所以你果然还是本人吧。”
羽生莲仪怔住了。
他有点恍惚,第一个想法还是担心自己换素体的事被发现了。但又品了品大佐的话语,感觉对方并不是这个意思。
“……哎?”他呆呆的。“什、什么嘛。我-”
钢琴师的姿势没变,气场却微妙的改变了。在得知太宰治也被首领命令参与本次任务后,他一直格外谨慎。不想被对方抓到奇怪的小辫子。
但毫无疑问,旗会的伙伴,便是他的逆鳞。
而伙伴中年纪最小的莲仪与中也一样,都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你也没有很了解我吧。”莲仪嘟囔似的说道,声音逐渐变大。
“明明,明明——大佐你对我根本没什么兴趣!”
男孩反倒生起了气来。大佐闻言立即豪迈大笑。
“哈哈哈哈哈之前的几次相见,都是在前代大人身边吧!”
气氛更诡谲了些。
前代首领在横滨的风评并不好,准确点说,是相当差。
但在港|黑内部,那位大人还是留有不少将其视作精神图腾的狂信徒的。
而大佐就好像不知道此事一般,当着诸多部下的面,平静的说起了本该是秘密的“往事”。
“你总是小猫儿似的缩在那把蛋形椅中,每天都迷迷糊糊的。”
大佐的眼睛鹰一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