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仡铖听到笑声觉得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在电脑前坐下,开始给他开些消炎药,并叮嘱道:“别高兴的太早,明天你就该哭了。”
祁舟收了笑,蹦了下来,两边腮帮子处被塞了纱布,鼓出两个小包。
“里……叫混一神?”
冯仡铖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他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牌。
祁舟又笑了起来,工作牌上就有名字,他为什么一开始不看。祁舟又惊又喜。
“偶……”祁舟抬手抠掉嘴里的纱布,一瞬间鲜血漫了出来,满嘴都是血腥味。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纱布碍事,说话都说不清。
他现在急切的想要告诉阿铖,他是谁。
“我叫祁舟,从你在8度驻唱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你了,我特别喜欢听你唱歌,可你一年前突然消失了,原来……”
冯仡铖沉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拿单子去一楼缴费,然后到西药房拿药。”
说完这番话他就起身离开了,并对听到动静来看情况的护士说道:“给他重新塞上纱布。”
祁舟吐出一口血水,却还笑着。
护士吓够呛。
任由护士捣鼓他的嘴,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仿佛刚才失态的另有其人。
他幻想过无数次再见的场景。
喜极而泣亦或是冲上去抱着他大喊阿铖我终于找到你了,又或者欣喜若狂的告诉他。
我是你的粉丝,我想你能继续回去唱歌,我喜欢你站在台上自信放光芒的模样。
但没想到,这么狼狈。
谁会嘴里一边淌血一边告白自己的偶像啊。
又不是苦情男女主,临死前嘴角流下一行血,要刚好一行,多了影响美观,然后深情告白。
更何况,他那血混着唾液流在下巴上,一点都不凄美。
不过好在,他的纯爱战神马甲没掉,他看上的始终是同一个人。
“好了,这个你至少要等半个小时后才能拿掉,半小时后会凝成血块,就不会一直出血了。”护士收拾着器具继续叮嘱:“另外,这一个月要吃流食,避免咀嚼。”
“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护士愣住了,“嗯?呃……按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用来了的,除非你拔完牙回去发烧,有不良症状就需要就医。”
正常人谁会问“明天还可以来吗?”
不都是问“明天还需要过来吗?”
祁舟无视护士诧异的眼神,兴致冲冲的甩了甩手里的拿药单子,说道:“我明天还来。”
神经病吧,把医院当饭馆了?好吃下次再来?
护士翻了个白眼后,端着装器具的铁盘回了办公室。
见冯医生坐在工位上皱眉沉思,她问道:“冯医生,那人你认识?”
冯仡铖回过神,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但他说他明天还要来。好奇怪的人,我都跟他说了没有不良反应可以不用来。”
“不用管他。”
冯仡铖很烦躁,但他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因为终于有人支持他,说喜欢听他唱歌。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不会再唱了,这辈子都不会。
祁舟回到家已经傍晚。
夏天天黑的晚,但家里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祁舟习以为常。
吴叔凑了过来,“少爷,信总回国了。”
祁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客厅。
吴叔不禁纳闷,以往少爷要是看到所有房间的灯都亮着会直接扭头就走,宁愿整宿都睡在外面,今天竟然是蹦着进去的。
信眠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吴叔说二舟去医院了,他想去找人,结果不告诉他在哪家医院,他只能在这里干等,满身怨气。
“眠哥,你怎么来了?”祁舟难得兴致好,喊了声哥。
信眠就像被撸顺毛的小狗一样凑了过去,“我还不是担心你嘛,丢一堆事没处理就来找你了,可你倒好,连哪家医院都不肯告诉我,你想担心死我啊。瞧瞧这小脸肿的,哦呦……”
祁舟两腮已经肿起,麻药估计还没退,因此还没感觉到疼,就是样子看着又可爱又可怜的。
不禁让信眠想到祁舟小时候,包子脸圆鼓鼓的,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眠哥哥。
他俩父母是商业场上的好友,房子也相邻,因此,从小到大两人都黏在一块,以前是祁舟追着他,让他带着玩儿,后来就变成信眠追着祁舟了。
“我没事,你回去吧。你在这儿我晚上没法睡觉。”
信眠眼神黯了一瞬,随即呲牙乐道:“你要睡了,我就走。”
祁舟没再管他,径直上楼。
那件事发生以后,信眠就格外的怕黑,还有很强的应激障碍,所以只要他在的地方就必须灯火通明,整个房子被照的宛如白昼,这叫人怎么睡,所以在祁舟强烈的抗议下,信眠在公司不远处买了套公寓,搬过去住了,天一黑就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