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年+番外(74)

周烟趁机推开他跑出门,顺手拿上了旅行包。

司闻立即放下手机,跟她跑下楼。

周烟跑到小区门口自助取款厅,取了一皮包的钱,站在台阶上,一把把扔在司闻脸上:“你有钱你牛逼,但要不要我说了算。”

司闻站着不动,等她扔完过去抱她,轻柔地说:“那你要什么?”

“我要离开你。”

司闻不允许,勒着她肩膀:“你病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病。”

司闻亲她脸和颈子:“你病了,你身体冰凉。”

周烟艰难抽出手扇自己一巴掌:“现在热了。”

司闻心绞痛,忍痛把她压在取款厅玻璃门上,装出来的凶恶的语气毫无威胁:“这个月还没过完!你不能走!你还欠我的!你得陪我睡!”

周烟拽开领口,身子袒露:“来。你当街干,完事儿我就能走了吧?”

司闻方寸大乱,心头的定神珠彻底被她拽断。

他知道。

他失去了她。

第四十四章

司闻不再阻拦周烟离开,可看着她走又做不到,便跟了上去。

她打车,他开车,他一直跟到她小区门口,看着她下车走进小区。他又把车停在路边,跟至她家门前,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家的那扇门。

他既不前进也不离开。

周烟进门后顺着门板瘫软在地,捂住嘴痛哭。

她本应感到解脱,为什么哭呢?

司闻自私、狠毒、霸道、嘴贱、不要脸,毫无优点,可她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想到他吃药后心情好、摸摸她的头、给她靠近的权利,那一点好处?

可他心情不好时不把她当人她怎么不记得呢?

周思源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开灯看到地上的周烟和她脸上的眼泪,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烟搂住周思源,眼神涣散地说:“姐姐心里长了一棵毒草,今天把它拔掉了。”

周思源只懂字面意思,不解地问:“既然有毒,那姐姐不是得救了?为什么还哭?思源也要难过了。”

周烟搂紧他说:“因为它活得太久,与我的四肢粘连,扎根心脏,强行拔掉要了我半条命。幸好我只是哭了,而不是死了。”

周思源听不懂,用小脸蹭蹭她肩膀,安慰道:“思源还在啊。”

周烟一顿,用力展开一个笑脸。

是啊,她还有周思源,明天会是全新的开始。

*

昨天没下完的雨再度飘落,司闻在雨中缓慢前行。狂风裹挟着雨点疾驰,很快霜白的地面被吞没,司闻肩膀也沾染了漫天的凉意,却始终无法加快脚步。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密封袋中,被抽干空气,每呼吸一口都离死亡更近。可又没有划破袋子解放自己的勇气。

他不舍得那件让他痛苦的东西有一丝丝损坏。

多么可笑,但就是现在的司闻。

他走了两个小时,来到小区东门。秘书和东升制药众人还在取款机外捡钱,他未理会,进入小区,上楼,迈进家门,房门自动关闭。

眼前一片狼藉,皆是他伤害周烟的证据。

看着它们,他心中一痛,后背重重摔在墙上。

她好像是突然变得陌生的,可她眼中的光分明是逐渐消失的——

都是他,是他亲手捏碎了她温暖的灵魂。

“周烟,我是谁?”

他忍不住问起这句熟悉的对白。

无人回应。

他慢慢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捶向了墙面,血顺着墙面流下来。

如果他承认,他戒不掉周烟了,他希望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想要,他就给她,无论是什么。无上荣耀也好,巨大财富也罢,他都能做到。如果她什么都不想要,他就静静地待在她身旁,等时间流逝,生命老去。他不再耿耿于怀自己受过的伤,不再考虑精心布置的局,从新生的第一天起,只做属于周烟的司闻……

如果他承认。

他还有没有机会?

*

上午九点,刑侦一队。

纪凭生从医院回来睡了一觉后又回到岗位。郑智调侃他要是运动员,擅长项目肯定是“铁人”三项。

大家不知纪凭生怎么了,出于关心询问,他不答也就算了。郑智不同,他有刨根问底的癖好,如果有他想知道却不知的事,就像苍蝇般搅得人不得安生。

纪凭生只能简单说了说遇到司闻的事,但没提他一个刑侦杯冠军在司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细节。

郑智惊讶:“冯局都不让查司闻了,你还找他。”

“不是公事。”纪凭生说完补充:“我是普通人,我该有点私事吧?”

郑智看着他,不放过,“你这怎么吞吞吐吐的?”

纪凭生不硬挺了,“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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