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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闻命人领胡莱去见番玛。
番玛从江林踏入,抵达指定之地,身后众人相随。那凹陷的双颊与眼窝,以及如丧尸般空洞麻木的眼神,将他们毒鬼的身份展露无遗。
胡莱依照司闻的嘱咐,对番玛说道:“先前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的诚意不过如此。”
番玛经翻译得知胡莱所言,回应道:“Here I am. Does our cooperation start now?”
胡莱微微一笑,抽着复古烟杆,烟斗中是烟丝仿制的大麻,“你们这么多人来到我的地盘,莫不是想仗势欺人?没听过我国文化中有句俗语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吗?”
番玛听完翻译,那本就竖立的两条眉毛愈发陡峭,为整张脸平添许多残忍。
胡莱瞥了一眼,被他那凶恶之相吓得心跳骤急,却不敢妄动,只因身后便是司闻的枪,而司闻比他更凶狠。
番玛朝身后看一眼,挥手遣散三十人左右。
胡莱扬起下巴,望一眼他的身后,说道:“再远点。”
番玛从身旁之人手中夺过枪,朝着胡莱身旁那棵树开了一枪,警告道:“Including those useless ones around you, even if you all come at me together, it's still no threat to me at all. You'd better know this in your heart.”
胡莱也算见过世面,对番玛并非畏惧,只是他不能死,还想保住家人的性命,故而容易显得胆怯。
番玛脾气暴躁,一枪便打散了他的逻辑,他突然张口结舌,忘了后面台词。
司闻在高处观察,见胡莱废物,扔下望远镜,从后方包抄,迅速逼近战场。
他一路迅猛,与番玛的人几次照面,对方虽惊讶在此处见到他,却未阻拦。
司闻冲到番玛跟前,一枪打掉胡莱的烟杆,拉着番玛撤退,“走!这是个圈套!”
番玛双目圆睁,还没来得及分辨敌我,就被司闻带离现场。
司闻的手下配合默契,瞬间将胡莱扯回,按在树底踩住,接着吐掉叼着的树叶,左脚前蹬,机枪架腿,对着番玛身后的追兵一阵扫射。
枪声与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惊起满林生灵。
番玛的手下并非草包,遭袭后纷纷拔枪,以树为掩体,与胡莱这边交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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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仲良和纪凭生听到枪声默契地停下脚步。
赵尤今尖叫两声,拼命挣脱冯仲良,捂着耳朵往回奔去。
形势紧张,冯仲良只能先将纪凭生拽到一处天然掩体后,观察四周。纪凭生大力喘息着,冯仲良扶好他身上几乎要甩落的11式步枪,拍下他肩膀道:“要活着,出去公布真相。”
纪凭生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你不让我跟进来,是因为你没想活着回去。”
冯仲良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保护自己。”
纪凭生眼眶泛红,心情沉重。
指挥部听到开火的动静,立即汇报给局长。
新局长仅用了片刻的悲痛,便拿起对讲机发布指令:“准备!”
前线行动指挥接收到指令,转过身来,调动警力和军力:“按原计划行进!”
六个小队到达指定的入林口,进入山林,逼近枪声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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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烟在烂尾楼中,听到枪声,紧紧握住手里的机枪,长长地呼气,以抑制身体抖动。
她并不害怕,她只是好想司闻,才与他分开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思念至极。
赵尤今趁乱脱离控制,却因对地形不熟悉,几次迷失方向,但还是在记忆的驱动下跑进了烂尾楼。
她心中一阵窃喜,她记得司闻的家伙什都在这里。
周烟听到动静,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直躲在暗处的“保镖”,已经架枪瞄准赵尤今。
赵尤今跑到周烟对面的楼,正如司闻所说,无论从哪端上来,都会毫无偏差地撞到周烟枪口,他真给她找了个绝佳位置。
周烟从倍镜上看到赵尤今的身影,微微眯眼:她怎么在这里?
赵尤今疯狂地搜寻防身的武器,却一无所获。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是司闻的一处据点,怎么会没有武器呢?她越找越急,越急越乱,忍不住大喊一声,一脚踹翻砖头摞的凳子。
周烟放下机枪,站起身,从左侧靠近目标。
保镖准备射杀赵尤今。他不能确保周烟跟赵尤今缠斗能获胜,所以不会给赵尤今机会靠近周烟。
赵尤今失望地瘫坐在地,泪很快与飞尘混合,在脸上和了泥。
周烟缓缓逼近,走到赵尤今身后,猛一脚踹向她的脑袋。
赵尤今受力扑倒在地,随即扭过头来,满脸惊恐,仿佛撞见鬼一般,再加上她被碎石子割开的口子,显得十分惨烈。
周烟顺势拧住她的胳膊,依照司闻所教的要领,将她整个人扭转,接着骑上去,脚踩在她的腕子上,一手掐住她,一手拿着薄石,抵在她脸上的伤口处,用力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