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番流露是对司闻有感情,但更多还是不知何去何从的恐惧。
司闻这么硬实的靠山,饶是笨的人,也不想松手。
司闻置若罔闻,自行组装好配枪,抬头瞬间,一枚飞刀从掌心射出,划破一人棒球帽,楔入墙中。
众人一抖,纷纷收敛。
绝对的强势面前,没人敢矫情。
司闻拉着周烟的手,给她拿了一些防身的家伙什,托住她后脑勺带向自己,亲她额头,认真道:“保护好自己。”
周烟悉数放回,自己选了一些。
她会保护好自己,可就算是自保,她也不要手枪。
就像她遇过那么多男人,单单选了司闻一样。她就要这世上最有种的男人臣服于她的裙下,她就要配备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我可是你学生,你别小看我。”她说。
司闻顺顺周烟后脑勺,为她穿好防弹背心,又把头盔和风镜给她戴上,“你是我学生里最蠢的。”
周烟气得肘击他腹部,引得旁边那群小子捂嘴笑。
司闻弯唇,细心嘱咐,“你躲到我上次告诉你的位置,有人上来,你那个位置可以一枪毙命,血还溅不到你身上。”
除此之外,他另外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但没跟她说。
周烟点头,其实她本可以不来,就在家等着司闻好了,可她不要。而就算来,她也绝不给司闻添乱,不分他的心,她会保护好自己。
她要第一时间迎接司闻的胜利。
司闻穿戴好装备,胡莱进来,跟司闻说:“也给我一把……”
“会有人保护你。”
胡莱:“那要是干起来,谁还顾得上谁?你给我一把吧。”
司闻随手丢给他一把手枪:“不到紧要时刻不要开枪,否则我的人会在你掏枪之前一枪崩了你。”
胡莱点头,“你也要信守承诺,等我这趟回来,就放了我一家。”
“当然。”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就位,空间让给周烟和司闻。
周烟去拉住司闻的手,不管外头多嘈杂,不管山林里草木野畜有多嚣张,她只看着他,“到这会儿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司闻看着她眼睛,眼波何其温柔,他甚至猜到了她的问题:“本来的计划是同归于尽,现在的计划是活着回来见你。”
周烟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嗒砸在地面,炸开,像一簇龙爪花。
司闻俯身吻住她的泪痕,“我对你那么坏,还没让你报复回来,我不会死的。以前我的命是自己的,我自己做主,现在它是你的,你来做主。”
第六十四章
在冯仲良的逼问下,赵尤今说了实话——
当年是怎么因私心让司闻在峡谷等死。
冯仲良听得气血上涌,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将她打得伏于地面难以起身。
赵尤今哭哭啼啼,她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她真不想死。
冯仲良闻此消息,几近失稳。他难以想象司闻峡谷待死的情境,无法想象他逃生路上有多绝望。
那是不求回报、不问前程、从来一颗肝胆之心的司闻啊……
原来真是他冯仲良辜负了。
冯仲良失声痛哭,唾骂自己千百遍。
但当新任局长的消息传来,“那边怎么样,他进林了吗?”他几乎在一瞬平复心情,拿出对讲机,回道:“进去了。”同时汇报:“但情况有变,我申请独身前往。先去探一探情况。”
新任局长尊重冯仲良,但得听从规矩,“临时改变计划不符合纪律,而且这样我们无法保障您的安全。”
“结果最重要。”冯仲良教与他:“禁毒是一条不归路,踏上那一刻就应该知道在成功面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新任局长停顿数秒,同意听取冯仲良的最新计划,但必须允许纪凭生同行,才放任他前往。
冯仲良拗不过,最终同意纪凭生陪同。
临行之时不忘带上赵尤今。
赵尤今挣扎着,不断求饶:“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走!求求你!你是我丈夫啊!你怎么让我送死!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想看见司闻!我可以坐牢!二十年!三十年!终身!我都可以!”
冯仲良不为所动,强行将她拖入,“他过去有三长两短,你都要如数奉还。”
纪凭生在后头,闻言心颤。
他听到赵尤今对过去的坦白,知晓了真相。诚然,他也想让她死,让她明白迫害功臣罪大恶极,可他不会说,有纪律,他不能说。
冯仲良却说了,他一定很痛吧?
到这刻,纪凭生总算释然,不再纠结于冯仲良对司闻这场悲剧的推波助澜。
就像冯仲良所说,禁毒是一条不归路,成功面前,一切都值得。禁毒人的一生如履薄冰,或许走入过迷雾,但雾散时仍在正途,还纠结什么对对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