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于暄一直都在针对孟家,就算要曝光, 她也只会提孟家。因为她知道,能治凌家的, 不是她。
这么说来,有可能是孟雪意授意,陈舞的出现只是为了刺激凌家,好让于暄必死无疑。
兜来转去,还是回到孟雪意身上。
所以孟家的实验室究竟在哪儿,她现在疯狂搞小动作,不要命了一样,说没有后路谁信?
如果只有程逢一个人帮她,她敢这么无所畏惧吗?
凌家内部会不会也有她的人?
一个大家族瓦解的这么迅速,出内鬼的可能性极高。
这事还得想办法查查看。
也不知道秦荔现在是什么情形,陈舞都死了,她应该也能想到孟雪意身上,那她会立刻回来?还是继续待在曼彻斯特读书?
汪茹敏说她憔悴……
萧沉萸才不会信,有时候,秦荔的内核强大到无法想象,前世做那种事,人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前两天给她发了消息,会不会真想回来?
这一晚,萧沉萸没怎么睡。
次日,她应邀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庆功宴,因为萧氏的好几个品牌都是赞助商,还有艺人在节目当嘉宾,她便也收到一份邀请函。
连湘送来几套衣服给她挑,她最近不太喜欢穿礼裙,选了件满钻缎面廓形衬衫,从自己的衣柜里找了条真丝风琴褶半裙。
连湘提出给她做造型,萧沉萸昨晚没睡好,心情不佳,便拒绝了。
到场之后,她看到孟雪意和萧元漓也在,眼睛顿时亮了一下。
萧元漓还在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到处社交,远远瞥见萧沉萸笑里藏刀地朝她走来,下意识要躲,但是萧沉萸步子很快,根本没给她机会。
一上来就亲昵地拍拍她的肩,“妹妹,好久不见啊。”
萧元漓嘴唇都在发抖,脸色立时变得苍白起来,艰难地喊了声:“姐姐。”
一旁的人都有些失望。
毕竟这两个人的恩怨要是写下来,能出本书,谁料当事人这么大度。
有人上前去看热闹,不明不白说道:“果然传言就是不可信,明明两位关系很好,可叫外头传的,与真实情况相去甚远。”
萧沉萸笑了笑,对萧元漓道:“听到没,人家是想看我们打起来,不然满足一下别人的好奇心?”
萧元漓眼皮狠狠颤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道:“不了吧?”
萧沉萸没理她,转头去跟刚才说话的人聊了。“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那人悻悻道:“哪能。”
萧沉萸面带难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凡事总不能都往明面上抬,我俩现在还是同行呢,可不能闹太难看,您多担待。”
那人干笑几声,赔了杯酒。
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听不懂言外之意。
人家就差说句‘管好你自己’了。
看来传闻当真不大可信,萧大小姐哪里软柿子了。
席面很丰盛,一行人都坐下,边吃边聊,台上还有节目,不过没人看就是了。
萧沉萸正想尝尝这边的酒水,没想到工作人员找到她,说孟小姐在外面等她。
不必多想也知道,这位孟小姐必定就是孟雪意无疑。
她觉得挺有意思,放下杯子便往外走,中途有人拦着要和她聊事,她给人哄的晕头转向,自己跑了。
孟雪意就在外间的休息室。
萧沉萸进去时,见她整个人丰神异彩,心中称奇。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心态还这么好,真是佩服。
孟雪意莞尔:“你来了?”
萧沉萸瞧见她的笑容,觉得瘆得慌,拉开椅子坐下,眉毛微微一挑:“孟老板,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分享一下?”
席间,萧元漓坐立不安,四处张望。
以前她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现下真是颠倒了,萧沉萸比她还圆滑。
萧沉萸此刻肯定在嘲讽她,肯定很看不起她,觉得孟雪意都那么利用她了,她还去曦影给陈麓当经纪人,真是不知轻重。
可她还能怎么办。
以她当下的处境,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处。
既然这样,她就缠着孟雪意好了。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到底不甘。
她抬头往远处看了看,整个宴会就像一场梦一样,绮丽华贵,在这里,她的沉默和不甘都不足为道。
以前她喜欢看《夜天女》,印象中书里写了一句话,大致意思是:凡不是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最后都会以很惨烈的方式失去。自助者天助。
那时看了不觉得有什么,还当自己是例外。
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再不想待下去,起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