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诗意手指僵硬了两秒,将他的手腕扣得更紧,注视着他定定道:“是。”
这件事Omega迟早会问,她并非毫无准备。
纵然纪斯年猜到了,可得到证实胸口还是像塞了块石头般。
“你怎么知道的?我在荔城明明什么都没告诉你……”
“还记得么?我姑姑是初中的一线老师,也在西京工作,”
傅诗意不打算藏着掖着,到底过去许久,她再讲起来已经很平静了:“你去年不辞而别的时候,回学校我找了就业科的老师问你的消息,就业科老师没查到你的资料,我才知道你骗我,你不是永宁师范的,那段时间我很消沉颓废,后来过年的时候,我姑姑来我们家做客,我抱着很微弱的希望打听你的消息……我姑姑说好像听过你的名字……然后,在今年五月份我姑姑教研的时候遇到你……”
纪斯年记得她提起过那位姑姑,可没想到她竟然也是西京的。
“你姑姑是谁?”
傅诗意诚实道:“她叫傅新语。”
纪斯年连教育局那几个领导都记不清楚,更别提教研时的老师了,一时间跟踩空了般找不到落脚点,咬了咬唇挑了重点质疑:“你五月份就知道我在这里?!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问清楚?”
原来事情,可以不那么糟糕的。
“我来过。”
傅诗意望着像长满尖刺小兽的纪斯年,伸手抚着他的脸颊,眼底闪过几分偏执道:“我看到你绕着街道悠闲散步,看到你一个人在餐厅里吃饭,一个人回家,我想你怎么可以过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管,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我才不要不明不白的结束……就算结束,我也要清清楚楚……”
“那好,现在我就给你说法,”
纪斯年抓住她手腕:“我不辞而别,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们在一起,你迟早会不高兴,会发现我并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会发现我们根本不般配……我们年龄相差六岁,想法天差地别。你看,从我们真正接触这一个月以来,所有问题我都理性得很,趋利避害,跟在荔城时的活泼完全不同……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冷的人,沉默寡言,不懂跟人相处,不会照顾人,孤僻冷漠……你能忍受这样的我么?你能接受一个……”
没等纪斯年说完,傅诗意一把将他拥进怀里,打断了他的话。
“纪斯年!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她紧紧拥着他肩膀,下巴抵着他脑袋软软的发丝,从不知晓Omega竟然是这般看待自己的,眼眶有些泛红,心疼道:“什么孤僻冷漠?什么沉默寡言?你到底对自己有多少误解?你不知道,在其他同事眼里你有多优秀,论文写的很好,就算带一个很差很差的班你都教得不错,绘画会,精通电脑,听课评课认真,不像其他老师那样敷衍了事,总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会热心提醒新来的老师……你不知道,在我眼里,像闪闪发光的星星,耀眼得很……”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纪斯年身上的郁郁寡欢从哪里来。
自卑,追求完美,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他是怎样的,他甚至无法真正认识自己,错位认知。
纪斯年眸光闪烁着,抬眸望向垂眼看向他的傅诗意,心尖像划过羽毛般微微颤动。
闪闪发光的……星星,耀眼得很……
这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他么?
傅诗意吻了吻他额头,抚了抚他的脸颊,失笑道:“纪斯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幼稚。”
“……”
纪斯年被她重新拥进怀里,脸颊贴着她胸口,伸手拥住了她的腰,喃喃道:“管人事的老教师,也这么说我。”
那时,他以为是他教学手法不够成熟。
现在看来,是他心性不够成熟。
相拥了几分钟。
纪斯年又回想起来找她是要提分手,探出脑袋,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我这回是要跟你提分手的。”
“驳回。”傅诗意简单粗暴,凉飕飕道:“而且你的理由不成立,我认为这顿饭你得请我,安慰安慰我这一年受伤的心,不然你就回家安慰我。”
纪斯年咽了口口水,毅然决定请她吃顿好的。
烧烤店单人69块,两人就花了140块,不算贵。
吃完饭回家途中。
傅诗意驱车载着纪斯年回家,聊起同事们关于他的八卦。
“咱们学校,陈早早和江津津最八卦,他们说,你啊,每次听课都会很细致写好反馈意见,优点与不足,需要改进的地方,其他老师多数是空白的,几个字概括优点,其实,陈早早他们还挺佩服你的……”
纪斯年觉得开启新世界大门,还挺惊讶,抱着她的腰抵着她肩膀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