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是她会先死,所以得把木砚这小子划拉过来给三平养老送终,多陪一陪大武。
“你不怕死?”高滔滔问道。
“怕是怕的,
”小七妹,“不过小的更怕奖赏都还没享受到就死了。”
高滔滔忍不住笑了:“在圣地杀李进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
小七妹正扶着她的手终于没忍住一紧。
她不由得抬头去看高滔滔。
而高滔滔正眼神锐利的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了然。
于是她立刻跪下请罪:“太皇太后恕罪,小的不说,属实是因为还想活……”
“起来吧,”高滔滔说,“将来龙去脉仔细说来听听。”
“其实吧,真的是纯属巧合,”小七妹说,“这话得从李大人,我是说李昱白李大人,从他开始说起。”
“李大人说我藏人的本领不错,让我藏在宗正寺里,去看看大长公主究竟要做什么。”
便将当天晚上在宗正寺看到的一切挑挑拣拣的说了。
说得不详尽之处,高滔滔就追问了几句。
小七妹很为难:“真的要一五一十全都说?”
高滔滔:“这是当然。”
“大长公主骂您、骂官家那些话,小的说了会不会被杀头?”小七苦着脸,“还有什么莲花童子、皇族血脉、七星借命灯等等这些,太皇太后,要是因为这个,小的属实挺冤的,我也不想听啊,但它自己钻到小的耳朵里来了……”
高滔滔:“哀家免你无罪。”
第267章 乐宁2
小七妹便洋洋洒洒地讲了许多,包括昌平王的幕僚圣墟子、鹰钩鼻子和于管事……
“大长公主和鹰钩鼻子争吵起来了,大长公主说那具尸骨不是他爹,肯定也不是润王爹,到底是谁爹,鹰钩鼻子说大长公主也可以是根灯芯……”
“大长公主说润王虽然有鹰钩鼻子和于管事,还有李进这个武官,钱大人这个文官,但想成事属实是师出无名……”
“鹰钩鼻子就笑,说圣地里自然会有让润王师出有名的东西……”
“李大人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我得去太庙禀告他这些事去,可太庙里闹哄哄的乱糟糟的,有人在杀人,有人在被杀……”
“那些二品三品的文武大官,跟小的在乡下见过的老百姓没啥区别,都抱着头蹿来蹿去,小的哪里能分得清谁是谁,于是就喊了那么一嗓子……”
“这样才找到李大人在哪,官家也真是聪明,立刻就让润王和李进去见他……”
“谁知道又来了刺客,小的还没找到李大人,就看到李进獐头鼠目地背着人往西边走,一看就是想干坏事的,我跟您说,太皇太后,李进那家伙的眼神,再加上他脸上带毛的痦子,就跟只老鼠一样一样的……”
高滔滔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她的表情。
“小的赶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他说了句死瞎子既然你油盐不进就送你去见太祖,小道我也不知道被他打的人死没死,救人心切,就跟他打起来了……”
“没想到他长得丑,功夫却美得狠,人又狡猾,鞋子底下居然藏刀片,本来小道都快输了,谁知道屋顶突然塌了,正正好把他给砸了,哈哈,可见祖师爷慈悲,小道我人美心善功德无量……”
她说的,大多都是真的,只除了三件事。
第一,李进和周太后是她要杀的,
第二,大长公主所说的密道;
第三,九年前的屠村,乐宁和小阿妹的被拐被换等;
等她说完,高滔滔提高声音说了三个字:“出来吧。”
很快,从西殿走出来两个风度不凡的人。
一个年轻些,正是几天没见的李昱白;
一个年长很多,穿着白色广袖的僧袍,气质出尘脱俗,是个年过五旬的和尚。
高滔滔:“她所说的,两位都听清了吧?”
两个人同时躬身称是。
高滔滔问:“李昱白,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昱白:“确实是臣让她去宗正寺的,臣也确实在太庙里听到了她的提醒;在大相国寺后,也是臣安排她去救被带走的梅小姐,臣认为,在此次治水平乱中,若要论功行赏,陈小七当之无愧。”
“嗯,”高滔滔问那个和尚,“国师有什么要问的么?”
原来这就是大相国寺的住持永慧大师。
“阿弥陀佛,”永慧大师合十道,“贫僧没有想问的,倒是想请小道友帮个忙。”
“小道友所说的鹰钩鼻在宗正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听李大人说,小道友尤善摸骨捏人,又曾亲眼见过他,想请小道友将他的头像捏出来。”
小七妹点头应了,她搓了搓手指,正要开口,被李昱白打断了:“你需要用的泥,我已经让提刑司去取了。”